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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热小说网 www.qirexs.com,这门娃娃亲要不起[穿书]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此为防盗章

    荣三鲤见他一副不知道答案就不肯干活的架势,掸掸衣服上的灰, 招了招手。

    顾小楼轻轻一跃就跳下了梯子, 把耳朵伸到她面前。

    “当初我把你从街头捡回来的时候, 父亲也问我,家里那么多下人,何必捡个半大不小的乞丐。”

    顾小楼怔住, 好半天才喃喃地说:“所以你收留他们是因为发了善心?可是三鲤,那老头前几天还要死要活的,根本不是好东西。”

    “你都看得出来, 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荣三鲤的表情意味深长, 右手轻轻盖在他的手背上, 皮肤如水豆腐一般滑嫩。

    “小楼,有些事情做完当下就能看见成果, 有些事情却要等很久。你要是不理解,那就时刻记住一句话——有用的人必然为我所用, 明白吗?”

    顾小楼抿着唇,纠结了很久决定相信她,继续干活。

    没过多久,二楼的窗帘就装好了, 包间里窗明几净, 深色地板、枣红色的桌椅、金线刺绣的窗帘,再配上角落里一盆碧绿的观音竹, 万事俱备, 只欠东风。

    里面很多东西都是他亲手摆的, 顾小楼很有成就感,看了一圈兴致勃勃地问:

    “三鲤,咱们几号开张?”

    荣三鲤早就看过了日子,答道:“后天吧。”

    “后天?”

    “二月十五,我看过了,是个开张的好日子。”

    顾小楼对这个没研究,只知道三鲤是风,他是草。风往哪边吹,他就愿意往哪边倒。

    两人下了楼,碰上黄老头夫妇推着三轮车进来,车上是他们的炉灶和锅碗瓢盆。

    荣三鲤让他们把东西放到后院去,大家一起动手把大堂最后一点活儿收尾。

    当天晚上还留他们下来吃晚饭,刘桂花话不多,做起事却很勤快,主动抢过做饭的工作,炒出了一桌子的菜。

    荣三鲤从街上的酒坊买来一大缸子花雕,据说是锦州人最爱喝的,另外还备了一些竹叶青、高粱酒等,方便提供给不同喜好的食客。

    吃饭时她让顾小楼打出一小坛花雕,四人坐在院中的石桌边,吃了第一顿搭伙饭。

    既然是吃饭,少不了要聊天。

    荣三鲤从他们口中了解到,二老住在离永乐街不远的一片老城区里,房租十分便宜,每月只要两百文钱,吃食上更是能简则简。

    祖上传下来的房子被他们卖得几百大洋,连同自己的积蓄一起,全都让儿子带到沪城去,充当上大学的学费和日常花销。

    他们的儿子比顾小楼稍长两岁,堪堪二十。曾经是锦州城里家喻户晓的神童,连学堂里的老师都忍不住夸他,说他要是早出生几十年,绝对是能当状元的人才。

    黄老头往上数三代都是穷鬼,自己大字不识一个,名字都写不出。生出这么厉害的儿子,两口子自然是捧在掌心里疼爱,打小什么活儿也不让他干。等他当真考上沪城的大学后,更是恨不得卖血供他上学。

    顾小楼没爹妈,对他们之间的感情羡慕又嫉妒,说话时带着酸意。

    “这年头书生不如商人,商人不如兵匪,你们就不怕他毕业出来以后找不着工作,还是回家卖粉皮?”

    黄老头喝了几杯花雕,略微上头,忘记对他们卑躬屈膝了,豪情万丈地一拍桌子。

    “放你娘的屁!我儿子将来肯定是要当大官的!当……当省长他秘书!当银行的会计!赚大钱!”

    刘桂花见他喝醉酒口不择言,连忙夺过他的酒杯往桌子底下一藏,动作非常熟稔,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干。

    黄老头中计,忘记说话,钻进桌底下找杯子。

    她拿着筷子尴尬地笑笑。

    “你们别听他胡说,什么当官,只要他读书读得开心,我们的钱就没白花。”

    荣三鲤给她夹了块肉。

    “他有你这样的娘,真是幸运。”

    刘桂花看着他们,“你们肯定也是念过书的人吧?看着就一脸书生气,上过大学吗?”

    “没有,跟亲戚学过几篇文章而已。”

    “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不知道该不该问……”刘桂花欲言又止。

    荣三鲤道:“有话直说无妨,我们这儿没那么多规矩。”

    “那我可就问了。”

    刘桂花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啊?看模样也不像姐弟,我听人说小先生是你的义子,可你还这么年轻,怎么会给自己收义子呢?”

    看她纳闷的不得了,荣三鲤忍俊不禁,拉起顾小楼的手。

    “我们只是想成为彼此的家人而已,至于到底是姐弟还是母子,重要么?”

    顾小楼感受到手中传来的暖意,侧过脸看向她。

    夜色已深,院子里点着一盏梨形电灯,高高悬挂在树梢。她的脸被灯光照成了暖黄色,眼神纯澈得像少女,可是世间有哪个少女比得上她?

    他忍不住收紧了手指,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刘桂花看着亲亲热热的两人,只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超出了自己的认知,一个黄花大闺女,养着一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义子,以后谁还敢娶她?

    但是有一点不用怀疑——不管他们曾经做过什么,眼下都实实在在地帮了她的忙。

    有这一点就够了。

    吃完饭,黄老头醉得走不出直线,是被刘桂花扶出去的。

    荣三鲤和顾小楼目送他们出门,约定好明天上午继续干活。

    永乐街上的店铺基本都关了门,也看不到行人,只有常家饭庄亮着灯,还有几桌客人没走,时而传出一阵划拳或哄笑声。

    看着天空中已经快要变成正圆形的月亮,荣三鲤深吸一口气,满足地微笑。

    “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顾小楼的手抬了抬,似乎想抱抱她,但最终收在袖子里,只说:

    “你去睡觉吧,我来刷碗。”

    青年长身玉立地站在月光下,面容白净,肩膀已经快与成年男子一样宽,胳膊腿却又长又细。

    他的胸腔里怀着炙热的真心,以及呼之欲出的喜爱。

    .

    .

    .

    二月十五

    宜祭祀,裁衣,开市。

    忌作梁,造庙。

    今天是开张的好日子,荣三鲤早早起了床,一推开门就闻到扑面而来的鲜香味,原来黄老头夫妇已经把粉皮准备好了,汤锅里热气腾腾。

    由于荣三鲤已经成了他们的老板,他们就把自己做粉皮的秘诀告诉了他。

    其实说是秘诀也不是秘诀,原因所有人都知道,只是懒得去做而已。

    想要粉皮好吃,必须做到两点。

    一是用料足,辣椒、酱料、面粉,全都选力所能及内最好的,放上满满一大碗,看着就美味。

    二是得用鲜物吊高汤,黄老头试过香菇、韭菜、白萝卜,以及小鱼干小虾米,反复尝试后用小虾米白萝卜和绿豆芽一起煮汤,煮出来的汤清澈透亮,味道极鲜,价格还非常实惠,于是一直沿用了十几年。

    荣三鲤当初怎么尝也尝不出是什么汤,得知秘诀后,一闻到味,就闻出里面果然有白萝卜和豆芽的香气。

    她走过去打了个招呼,黄老头问她吃不吃粉皮,她说不吃,又问她几点钟开张。

    她看看手表,“不急,有个东西还没到。”

    黄老头第一天工作,表现得很积极,问她是什么东西,自己可以帮忙取。

    她正要说话,顾小楼就从大堂那边匆匆走来,说:“三鲤,你订得匾额送到了,过来看看吧。”

    对于一家酒楼来说,匾额是极其重要的东西。好手艺是活招牌,匾额就是固定招牌,开张这天就跟酒楼绑定在一起。要是食客吃得好了,以后还想来,必定说到XX家去吃。

    像常家饭庄,他们的匾额就是特地请了锦州城里最有名的书法大师写的,据说花了近百大洋,字迹那叫一个浑圆厚重,让人看了就忘不了。

    顾小楼当初也提议找大师写,图个好彩头。荣三鲤却说不用,自家的酒楼自己写。

    她用宣纸写下了字样,送到制作匾额的地方让人临摹上去,选了店里最好的雕工师傅,花了将近十天才做好。

    她随顾小楼走到大堂,黄老头夫妇跟在后面,也想开开眼界。

    匾额就放在第一张桌子上,足有成年人两手张开那么长,用红布盖住,只露出边缘涂了金漆的雕花。

    荣三鲤掀开 一个角看了眼,颔首。

    “不错,把它挂上去。”

    顾小楼招呼杂役搬来梯子,齐心协力挂到了大门上方,走进走出时仿佛有片红通通的晚霞挂在脑袋上,格外喜气。

    街上开店的人看见了,陆续过来道贺,路人也好奇地停下观看。

    对面的常家饭庄上午一向没生意,又没了卖粉皮的,无论大堂还是店门口都格外冷清,几乎没人从那儿过。

    荣三鲤视力好,一眼就看见对门三楼的窗户虚掩着,好像有人躲在后面看。

    她心知肚明,微微一笑,收回视线跟邻家老板寒暄。

    “原来你昨晚在房间看书啊。”

    “你不是偷看了一晚上么?连我在房间做什么都没看明白?”

    顾小楼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小动作早就暴露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荣三鲤揶揄他,“以后想偷看别人,先把自己房间里的灯关了,不然探头探脑的模样全都映在了窗户上。”

    顾小楼闹了个大红脸,不说话了,一个劲儿地往灶里加柴火。

    半个小时后,黄老头按耐不住,走到大堂喊他们。

    荣三鲤把手头的工作交给顾小楼,自己洗干净手,好整以暇地走出去,笑道:

    “有什么事吗?”

    “说好了今天比赛的,你们一直缩在家里不出来是怎么回事?该不会后悔了吧?”

    黄老头为了赢得比赛,特地用最好的材料熬了一锅鲜汤,所有香葱啊香菜啊辣椒啊,都是赶早起来买的,最是新鲜。至于做粉皮用得绿豆面,那更是细细的磨了一晚上。

    现在东西还没开始做,街坊四邻已经被鲜汤的香味勾得舍不得走,这使得他对即将到来的比赛十分有底气,已经忍不住摩拳擦掌了。

    荣三鲤道:“我们正在准备,待会儿就好。”

    “不后悔就行,外面大家伙儿都在等着了,要是荣小姐你临阵脱逃、言而无信,以后这生意恐怕是不好做呀。”

    荣三鲤笑笑,“多谢操心,我先忙去了,稍后见吧。”

    她说完就回到后厨,黄老头不好进去,在大堂里踮起脚尖张望,只看得到厨房里冒出许多白色水蒸气,不知道到底在做什么东西。

    管她做什么,年纪轻轻的女人,还能得赢得过有十几年经验的他?

    黄老头不屑地哼了一声,走出店门。

    常鲁易在自家门口张望,由于比赛的缘故,大家都没心思进店吃饭了,全都在街边等着看热闹。

    见黄老头出来,他推开众人,第一个跑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问:

    “他们在里面做什么?”

    对于自己这个未曾显山漏水的对手,常鲁易还是蛮在意的,尤其对方长得那么漂亮,就算将来真的要抢生意,他也不希望坏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好印象。

    好男不跟女斗,更不跟美女斗。

    黄老头随口道:“还能做什么,蒸粉皮呗,常老爷您也想尝尝?”

    “你们一个在我家门口摆摊子,一个在我对面开店,尝尝不行啊?”

    “行,当然行……”

    黄老头对这个常老板的态度其实很复杂,一方面他得每月交租仰仗他吃饭,已经合作十几年了。另一方面他知道常鲁易一家瞧不起自己,还老说他儿子念那么多书是白念,赔钱货一个。

    每当听了这话他就很不服气,自己儿子都考上大学了,还是赔钱货,他家那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二世祖算什么?

    黄老头心中一动,试探地问:

    “常老爷,以您做菜多年的经验看,今天谁能赢啊?”

    常鲁易嗤笑,“怎么?现在就想着给自己拉票吗?黄老头,虽说我们家吃了你很多粉皮,可人家小姑娘初来乍到,不能拉帮结派欺负她,必须公正投票。”

    看他说得那么义正辞严,黄老头嘿嘿一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常老爷能不能顺势做件好事,你看我都租了你们家门口这么多年,要是这回我赢了,你就给我免两个月的租子行不行?”

    “你这黄老头……真精明!”

    常鲁易指着他的鼻子,本想说他想得美,但是念头一转,起了戏弄的心思,改口道:

    “两个月太短,要是你赢了,我就免三个月。”

    “真的?”黄老头大喜。

    “可要是你输了……那你得给我交三个月的三倍租金,敢不敢赌?”

    常鲁易大喝一声,冷笑地看着他。

    黄老头被激起久违的热血,加之对自己有信心,又想出口往日的憋闷气,答应下来。

    “好!”

    刘桂花见两人大呼小叫的,像是在吵架,过来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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