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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高司南一愣,“给啊。我已经发你手机上了。”

    她点了个头,委婉道:“我朋友想认识认识,刚才唱歌就问了我一句。”

    高司南抬眼,摸着手机说:“原来是这么回事。”

    说完笑了,看着她笑,梁瓷怕他会意多了,便替李容曼解释:“出来玩一次也算认识了,结交个朋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高司南想到王鸣盛,虽然说朋友坏话不仁义,但守着她没什么好忌讳,便实话实说:“能用上他什么,你那些同事都是高材生,王鸣盛就是个开娱乐会所的,他说自己是大学学历,我却听说学位是假的,花钱找人办的,要么就是那种三年制,花高价钱拿三年学费回来考试一下就是大学毕业,根本不被企业认可。”

    梁瓷有些惊讶,拢紧大衣跟着他上车,坐进副驾,系好安全带才说:“我不太了解,还有这种?”

    高司南:“他是我初中同班同学,初中没念完就辍学了,中间十来年没见,再一见就成王老板了。有学历有身价,还人五人六的。”

    梁瓷抿嘴笑了:“看样很有能力,是不是家里条件好?”

    高司南看她一眼继续开车,手握着方向盘说:“好什么好,老家住火车站那边老居民楼,有名的贫民区……王鸣盛摸爬滚打出来的,老油条了。”

    经高司南这么一说,梁瓷才对王鸣盛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看他言谈举止,还真不像高司南所说,不过学历也不是否认一个人唯一的依据,男人可以没学历,但是一定要有见识,没学历又没见识才很难积累丰富阅历。

    ****

    王鸣盛很快到家,下车才闻到自己身上有烟酒味,不算很刺鼻子,但也不容易被忽略,今天还没怎么抽烟,可能是衣服料子吸味。

    吴大伟打电话来说他们在刷羊肉火锅,问王鸣盛要不要过去,也就是添双筷子的事,他看了一眼时间,尚早,不适合休息。

    到古桥会所直接走后门进去,刚到后面就闻见一股羊膻味,隐约不妙,推开办公室门一瞧,顿时咬紧后牙槽。心里骂了一句操。

    火锅咕嘟咕嘟的冒烟,刚下祸的羊肉被沸腾的热水顶上来,翻滚着,桌子上杂七杂八,掉落的花生米混杂着毛豆夹,用来接待客人的茶几面目全非。

    房间里乌烟瘴气,在吊灯折射下烟雾缭绕,味道呛人,加上锅里冒出来的蒸汽,可视度瞬间降低。

    大伙看了几眼才确定是王鸣盛站在门外,立时个个噤声,放下筷子熄灭香烟。

    王鸣盛很少对女人发火,所以女孩子都不怕她,这时也就为数不多的三个女孩子转过头乖乖叫“盛哥”。

    王鸣盛看了吴大伟一眼,没上来就发火,了解到:“怎么在我办公室吃起火锅了,这么味儿。”

    吴大伟抹了抹嘴,抽纸巾擦擦手:“咱们人多,不是想着你办公室大暖气又足嘛……今天下雪了,天怪冷的,小张刚从家回来,带了一箱单县百寿坊的羊肉,就,涮呗。”

    王鸣盛心里这才明白,这都已经开涮了吴大伟才叫他过来,可能就是感觉办公室被大家折腾的不像样子,这么浓郁的羊肉味几天都下不去,与其明天他到这发飙还不如今天过来吃一口。

    好歹堵住他的嘴,让他没话说。

    倒也煞费苦心,王鸣盛的火气没上来,他今天心情不错,勉强就给吴大伟一个面子。

    直接走到里面拉开一把椅子坐下,从烟盒抽出一根烟,刚放到嘴边,吴大伟还有几个小弟立马弯腰,纷纷拿出打火机。

    啪嗒几声,相继打着火。

    火苗在眼前发光发热,王鸣盛扫了一干人两眼,咬动烟蒂,低头就着吴大伟的火儿抽一口,火星燃起来,香烟被点燃。

    他抽了口,拿下烟夹在指尖,边吐烟边说:“看样你们个个都心虚。明知道是错的,但是不改。”

    大家面面相觑,办公室里只有火锅咕嘟声,清晰中带着温暖,不断散发热气。气氛尴尬无比,毕竟他们都是见过王鸣盛怎么训人的。

    就在这时,王鸣盛叹了口气。

    抬起眉头发话:“别傻站着了,坐下吃吧。记着,下不为例。”

    大伙儿一听这才如释重负,拉椅子坐下,大家的椅子都是各式各样的,有的是方凳,有的是圆凳,有带椅背的,还有不带椅背的,就连小马扎都上阵了。

    王鸣盛有些苦恼,他这帮下属,没几个能上台面的,自己丢人现眼就算了,还时不时让他面上无光,如今他算有身份的体面人,怎么就不见他们长进?

    吴大伟其实还是比较了解王鸣盛的,老板不是在意和讲究比较多的人,刚才吴大伟的话也不是不经过大脑说的,吃个热饭并不是多大的罪过,王鸣盛在这块对大伙还是很宽容的。

    王鸣盛坐到里面,一根烟去了半根,没怎么动筷子,不大会儿掏出手机翻看。

    孤月?

    名字看起来就不是俗人,他犹豫了下,点开对方朋友圈,有时间限制权限,只可以浏览近三天的内容,而对方已经三天没发动态。

    头像是个大眼睛的小姑娘,五六岁,及肩发,披散着,带几分婴儿肥,还是嘟嘴笑的小姑娘,甚至在流口水,实在欣赏不太来。看这点更像个性格比较外放的女人才会用的头像。

    但也不能绝对,很多人在现实中一个样,社交软件上又是另一个样。说不定她在社交软件上,还就是个比较外放的人。

    对方只加了他没有主动说话,王鸣盛想了想也不打算主动说话,他就不信梁瓷主动要微信只是为了加个好友然后在好友一栏置之不理的躺尸。

    吴大伟坐他旁边,人多,比较挤,所以挨得近,垂眼一扫就能看见。

    见王鸣盛盯着手机屏幕,点开好友空白的朋友圈看了几秒,又点开好友的头像看了几秒,沉吟半天不说话,低头扣上手机,屏幕朝下放桌子上,实在不明白这是什么骚操作。

    王鸣盛注意到他视线不对,眉毛一皱:“看什么呢?”

    “没没,”吴大伟笑,“盛哥,多吃点,多吃点。”

    “帅。”

    王鸣盛笑:“衣服帅人帅?”

    “衣服帅,”吴大伟故意喘了口气,“人比衣服还帅。”

    王鸣盛好整以暇的看他,差不多要到时间,拿起车钥匙出门,不知道什么原因,这边的红绿灯出了故障,过马路的时候车辆自动减缓速度,东张西望一圈才敢走。

    刚有交通规则的时候都不愿意遵守,几十年来又是交罚款又是坐牢,为了此事没少折腾,眼下指示灯突然不正常工作,没有了红路灯又开始没有安全感。

    出门没拿捏好时间,到戈林餐厅时晚了半分钟,扫视四周不见熟悉面孔。女人比男人出门慢,倒是可以理解。

    刚要找位置坐定,耳旁忽然传来声音:“这里。”

    李容曼站起来冲他挥手,里面的暖气足便把外套脱了,穿着一件驼色的,略微宽松的高领毛衣。

    王鸣盛有些反应不过,嘴角弧度慢慢消失,面色平静的看李容曼两眼,踱步过去。

    他问:“孤月?”

    李容曼不好意思:“是。”

    王鸣盛:“……”

    李容曼见他解开身边两枚扣子,不急不缓坐下。

    李容曼伸手朝他递:“李容曼。”

    感情最近陪自己聊\\骚的人都是她,这么一想也就对上号了,原来梁瓷并不是自己脑中意银的那种寂寞难耐,且故意扮猪吃老虎的深闺怨妇,她仍旧如自己第一眼瞧见的清冷模样。

    王鸣盛垂眼盯着女孩子的手扫视,一秒两秒三秒,三秒后抬手握住。

    “都是朋友,怎么还这么正式介绍?”

    朋友这两个字一出口,李容曼身子不由得一滞,不自在的喝了一口水,礼貌问:“王老板喝什么?”

    视线相对,王鸣盛略微笑了笑,抬手叫服务员,菜单往李容曼面前一推,“时间不早了,直接吃饭吧,我有点儿饿。”

    李容曼:“好啊。”

    王鸣盛:“喜欢吃什么?”

    李容曼悄悄看他一眼,巴拉巴拉说了一些,两人在社交软件已经有了初步认识,不算陌生,夜深人静,两个成年男女不睡着,抱手机聊着聊着便会深入,玩笑中时不时开始夹杂两性知识。

    暧昧中透露着暗示,他兴致勃勃,此刻见了面女方自然会尴尬,这也是在所难免。

    李容曼对他好感度颇高,总觉得他言谈举止幽默中透露着几分魅力,就像个很会钓鱼的老翁,鱼饵引着你诱着你却又发乎于情止乎于礼,让女方情不自禁越雷池。

    自然,这次吃饭约会,也是李容曼忍不住提出来的。一直在等他提,他却只字不提。

    主动地那方既是吃亏的那方,李容曼有些想不明白,面对面而坐,他怎么忽而这么沉稳冷漠,说冷漠有点过分,说热情又实在谈不上热情。

    自己说他便放下筷子听,自己不说他便低头吃菜,一盘小青菜似乎比她有意思多了。

    李容曼中间忍不住去了一趟洗手间,整理仪容,中规中矩的打扮,比那天梁瓷生日精致了些,但也不至于明显过分,所以并没哪些不妥。

    他看了一眼时间,见她过来便把手机放下。

    李容曼坐下,吸口果汁,“我看你很久之前在朋友圈的小视频,原来你所谓的经营了几个小店就是古桥会所这种档次?”

    王鸣盛低头一笑:“是。”

    李容曼赞道:“你好谦虚。”

    王鸣盛:“不是什么光鲜事,主要怕外人会用有色眼镜看人。”

    李容曼:“怎么会,这都什么时代了!”

    王鸣盛挑起眉梢,“你觉得没什么,还是你们老师都会觉得没什么?”

    李容曼见他提起几分说话的欲\\望,一解方才的低气压,坦白道:“现在我们这个年龄的显然都不在意了,老一辈的可能有些封建,就拿我爷爷吧,小时候我说长大了要演戏,他说如果我去做戏子,就要打断我的腿。不过我妈就开明许多,我妈说关他什么事。”

    王鸣盛扬声笑了起来,端起茶水呷一口,低头放下杯子,桌面溅了几滴水,他用纸巾擦干净。

    心思不纯的夸了她一句:“我发现你们大学女老师性子都不错,你跟梁瓷给人感觉都很温和。”

    李容曼想到什么,皱眉:“我跟梁瓷可不一样。”

    王鸣盛会心一笑,“哪不一样?”

    李容曼评价:“梁瓷有时候很轴儿。”

    王鸣盛皱眉,她忽然发觉轴儿这个词儿有地域限制,有些地方的人可能听不太懂,解释了句:“就是犟,执拗,倔。”

    他质疑了句:“不会吧?”

    李容曼哭笑不得道:“去年,她开车不小心出了个事故,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双方都有责任,但是对方不想承担责任,高教授就想找个熟人摆平这事,供词都已经编好了,只需要她签个字对方便是全责,梁瓷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不签字,说是怎样就怎样。”

    王鸣盛挑眉:“最后呢?”

    李容曼有些无语:“自然没签字,高教授很生气,熟人那边也很尴尬,最后改了供词,双方都定责拿钱给对方修车,她才签了字。”

    王鸣盛抹了抹下巴,眯眼失笑:“这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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