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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家居农村,农村多鼠患,所以婆婆常年养猫,自我认识先生到现在,婆婆养过的猫至少有十多只。
初次去婆婆家,很拘束,见一大猫,体长约二十多公分,又肥又壮,足以做谈资,问到猫龄,婆婆很生动地回答“都六七岁了,要是个小孩,都会背书包上学了。”每天,公公(当然那时还不是公公)配着花生嚼馒头喂它吃,大猫一直过着幸福的生活,直到它八九岁时一此外出未归,最后不知所踪。嫁给先生之后,回婆婆家的次数增多,感觉如果猫生活在婆婆家里,真是有很大福气的,早上跟着吃给公公炖的鸡蛋羹,中午晚上吃公公从饭店给拎回的剩鱼剩肉(那时公公还是一地方小干部,他和全国各地的领导干部一样,中午常有饭局,因而猫也得利),到了春天,实在没有什么猫爱吃的,婆婆就专门从集市上买来红薯,作为猫食,而春天红薯的价格是许多喜欢吃红薯的庄户人家都舍不得买的,公婆却把猫和狗当作家里的一口人,经常记着给它们买红薯的。虽然这都不是什么高档食品,可是身在农村,生而为猫,还有什么不识足的呢?另外,作婆婆家的猫最大的幸福在于:不必生活在绳索之下——它们是自由的,除了家里刚买的鲜肉之外,它们自由地出入于它们喜欢去的任何地方,很有一点天马行空的感觉。
遗憾的是,婆婆后来养的猫,再也没有超过这个长寿记录的,尽管婆婆对猫依然像对自己的一个孩子。不过我却有了另一个发现——婆婆养的猫尽管一个个肥头大耳的,但都不怎么捉老鼠。其中最杰出的代表是现在她们养的一只黑猫。有一次,婆婆发现橱柜里有只小老鼠,赶紧把橱柜的门合上,信心十足地把黑猫抱来,塞进橱柜,考虑到黑猫捕鼠的经验不足,婆婆表现出相当的耐心——三十分钟后,打开柜门,只见她心爱的黑猫悠然地卧在柜子中,而小老鼠却在婆婆打开柜门的刹那逃之夭夭,婆婆对此义愤填膺,骂这只黑猫骂了好几天。当然,黑猫的生活待遇随之有所降低——被贬——生活在室外的三轮车下。奖勤罚懒,这也是很讲社会主义的管理制度的。孰料,这只猫一点都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依然我行我素,眼见三轮车上婆婆晾的红薯干给老鼠糟蹋得不像样子,而猫却依然酣睡。这一次,婆婆对黑猫完全失望了,小平同志讲“黑猫白猫,逮住老鼠就是好猫。”而黑猫实在不逮老鼠,根本上来说,它就不认为逮老鼠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所以说,黑猫不是好猫。
我就相当地不解了,猫和老鼠原本天敌,为什么它不捉老鼠呢?难道它也讲究和谐吗?直到我最近洗澡之后才明白。每周,先生总载着女儿和我一块去外边澡堂子里洗澡,(因为冬天屋里太冷了,即使开上浴霸也不胜其冷。)每次,都是要两个搓背牌,先生一个,我一个,自去年到现在,一直如此,不,也并非一直如此,有一点变化,旧的搓澡的女工走了,新的搓澡女工来了,新的搓澡女工和旧的有相同也有不同,相同处在于:都像搓猪一样搓人;不同处在于:新的没有旧的搓得净。实际上每个职业都是这样,都有它的辛酸与不易,但是它同时又养活了一大批人,这就是干啥烦啥又离不了啥。假如说最初从事这一职业的人就热衷这一职业,经年累月,在付出的过程中,难免会经历一些伤心与苦痛,人们对痛苦的记忆难免优于对幸福的记忆,所以,在对自己事业的后继者提及时,难免会较多地提到自己对事业的付出,既是抒发情怀,同时又树立自己的威望。而后继者牢记着该事业的艰辛,以便于自己少走弯路,同时还可以把故事的主人公改换成自己,然后告诉自己的后继者,以显示自己是多么地了不起。其实,他们虽然感觉不易,但是他们还知道自己籍此养家糊口,还有自己的职业操守,可是他们都忘记告诉自己的后继者这些职业操守,或者是后继者已经不再把这种职业称之为职业,尽管他们还以此生存。我想,猫和搓澡女工都不过如此。
那么其他职业呢?是否代代相传的也只是这种职业的辛苦与不易而非职业操守呢?忽然,我有点冷。
婆婆家居农村,农村多鼠患,所以婆婆常年养猫,自我认识先生到现在,婆婆养过的猫至少有十多只。
初次去婆婆家,很拘束,见一大猫,体长约二十多公分,又肥又壮,足以做谈资,问到猫龄,婆婆很生动地回答“都六七岁了,要是个小孩,都会背书包上学了。”每天,公公(当然那时还不是公公)配着花生嚼馒头喂它吃,大猫一直过着幸福的生活,直到它八九岁时一此外出未归,最后不知所踪。嫁给先生之后,回婆婆家的次数增多,感觉如果猫生活在婆婆家里,真是有很大福气的,早上跟着吃给公公炖的鸡蛋羹,中午晚上吃公公从饭店给拎回的剩鱼剩肉(那时公公还是一地方小干部,他和全国各地的领导干部一样,中午常有饭局,因而猫也得利),到了春天,实在没有什么猫爱吃的,婆婆就专门从集市上买来红薯,作为猫食,而春天红薯的价格是许多喜欢吃红薯的庄户人家都舍不得买的,公婆却把猫和狗当作家里的一口人,经常记着给它们买红薯的。虽然这都不是什么高档食品,可是身在农村,生而为猫,还有什么不识足的呢?另外,作婆婆家的猫最大的幸福在于:不必生活在绳索之下——它们是自由的,除了家里刚买的鲜肉之外,它们自由地出入于它们喜欢去的任何地方,很有一点天马行空的感觉。
遗憾的是,婆婆后来养的猫,再也没有超过这个长寿记录的,尽管婆婆对猫依然像对自己的一个孩子。不过我却有了另一个发现——婆婆养的猫尽管一个个肥头大耳的,但都不怎么捉老鼠。其中最杰出的代表是现在她们养的一只黑猫。有一次,婆婆发现橱柜里有只小老鼠,赶紧把橱柜的门合上,信心十足地把黑猫抱来,塞进橱柜,考虑到黑猫捕鼠的经验不足,婆婆表现出相当的耐心——三十分钟后,打开柜门,只见她心爱的黑猫悠然地卧在柜子中,而小老鼠却在婆婆打开柜门的刹那逃之夭夭,婆婆对此义愤填膺,骂这只黑猫骂了好几天。当然,黑猫的生活待遇随之有所降低——被贬——生活在室外的三轮车下。奖勤罚懒,这也是很讲社会主义的管理制度的。孰料,这只猫一点都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依然我行我素,眼见三轮车上婆婆晾的红薯干给老鼠糟蹋得不像样子,而猫却依然酣睡。这一次,婆婆对黑猫完全失望了,小平同志讲“黑猫白猫,逮住老鼠就是好猫。”而黑猫实在不逮老鼠,根本上来说,它就不认为逮老鼠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所以说,黑猫不是好猫。
我就相当地不解了,猫和老鼠原本天敌,为什么它不捉老鼠呢?难道它也讲究和谐吗?直到我最近洗澡之后才明白。每周,先生总载着女儿和我一块去外边澡堂子里洗澡,(因为冬天屋里太冷了,即使开上浴霸也不胜其冷。)每次,都是要两个搓背牌,先生一个,我一个,自去年到现在,一直如此,不,也并非一直如此,有一点变化,旧的搓澡的女工走了,新的搓澡女工来了,新的搓澡女工和旧的有相同也有不同,相同处在于:都像搓猪一样搓人;不同处在于:新的没有旧的搓得净。实际上每个职业都是这样,都有它的辛酸与不易,但是它同时又养活了一大批人,这就是干啥烦啥又离不了啥。假如说最初从事这一职业的人就热衷这一职业,经年累月,在付出的过程中,难免会经历一些伤心与苦痛,人们对痛苦的记忆难免优于对幸福的记忆,所以,在对自己事业的后继者提及时,难免会较多地提到自己对事业的付出,既是抒发情怀,同时又树立自己的威望。而后继者牢记着该事业的艰辛,以便于自己少走弯路,同时还可以把故事的主人公改换成自己,然后告诉自己的后继者,以显示自己是多么地了不起。其实,他们虽然感觉不易,但是他们还知道自己籍此养家糊口,还有自己的职业操守,可是他们都忘记告诉自己的后继者这些职业操守,或者是后继者已经不再把这种职业称之为职业,尽管他们还以此生存。我想,猫和搓澡女工都不过如此。
那么其他职业呢?是否代代相传的也只是这种职业的辛苦与不易而非职业操守呢?忽然,我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