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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让她名正言顺地接受他的保护。

    他们极力给她最好的一切,只要求她抛开过去,能过得快乐、开心。

    但亲人的死带给她的震撼实在太大了,犹记那时,是她亲手埋葬他们,这般深沉的痛苦岂能说忘就忘?!

    风由窗台吹进来,数盏烛火随风摇曳,投映墙壁上的人影不住晃动,勾起她的记忆——

    血肉模糊的亲人、支离破碎的家庭脑海浮现的尽是可怕的景象。

    茹芯头痛万分地抱住头,还屈起双脚蹲在墙角,脸色异常的苍白。

    成为神算的传人又如何?他们窥天探地,算尽天下的人事物,却没法算出灾祸将至,终究无法改变命中的定数。

    命运,实在是个神秘又教人畏怕的天机。

    古初月很担心地随她蹲下,探手安抚地拍拍她的肩“没事吧?”

    茹芯拨开她关心的手,猛然站起身一声不响就夺门而出。

    “韩茹芯!”

    司徒灭日连忙扶起跌坐在地的妻子,气急败坏地要追出去,却让妻子制止行动。

    “别拦着我。”那丫头不分轻重的举动,着实惹恼了他。

    “你一个大男子哪能了解姑娘家的心事。”古初月责怪瞪了丈夫一眼,顺手拍净裙面“况且茹芯背负的责任及过去,仍令她难以忘怀,我们突兀地说要帮她说亲,难怪她会反抗。暂且别逼

    她好吗?”

    在妻子柔情似水的眼神下,司徒灭日有些不情愿点头,算是允诺。

    古初月微笑,正要关妥门时,抬头瞧见正上方的月亮。

    其实,茹芯本来应该是位爱笑讨喜的姑娘,但看尽死亡使她心智早熟,长久以来她对周遭的事物一向漠然,敛起最真的情绪。

    人的一生短短数十寒暑,但愿她能放开心胸去面对。

    那晚。茹芯生了一场大病。

    身为神医古初月重视的小妹子,在擎天堡吃好用好,三不五时还有补品补补身子,平时连受个寒都极为不易,没想到一犯病竟是如此惊天动地。

    为此,古初月提足精神照料着,司徒灭日还吩咐总管为她准备的三餐饮食必须营养又好人口,倘若她稍有差池,绝不宽贷。

    他们夫妇俩心知肚明茹芯这场病全由他们引起,早知如此,就不该问她愿不愿意嫁人,还打算为她办亲事。

    古初月取下扎在茹芯穴道上的银针,接过丫-递过来的湿巾,轻拭她冒出细汗的额,顺手为她理顺散落在头的长发。

    “少夫人,小姐还好吧?”银花刚从外头打了盆水,忍不住必心地问。

    好好一个人怎么说病就病,还一病就是好几日。

    “出过汗,她会舒服点。”

    古初月认真探研过病因。如果只是单纯的风寒,约莫一两口就能康复,但她心中的执念成为可怕邪魔纠缠着她,加重她的病情,累得她多受几日苦。

    这丫头为何不放过自己?这样日子难过!

    古初月黛眉轻拧,顺手为她盖好被子。

    “咱们先退下,过两个时辰再来看看她烧退了没。”

    银花敏捷地收拾好针炙用品,便随着古初月离开,留给茹芯清静,好睡足养病。

    一室的安静,突然有抹黑影轻巧翻窗进房,步履无声地走进内房。

    闯入者瞧见榻上的病人,眼神顿时柔情似水。

    “爷爷、爹、娘,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茹芯喃喃不清的呓语,面无血色的脸蛋浮现恐惧的表情,双手胡乱于半空中乱挥乱抓。

    一只粗厚的大手捉住她的双手,紧握却不敢太用力。

    “你是好孩子、好姑娘,没人会狠心离开你的。”他低沉好听的声调在她耳边响起。

    这话起了作用,茹芯情绪缓平,表情不似方才难过。

    放了她的双手,帮她盖妥被子,他取下蒙面的黑巾。俊颜挂着一抹淡笑。

    他拧来湿巾,轻柔拭着她出汗的脸,想让她舒坦点。

    他并不贪恋美色,然而每见她一回,总觉心中蠢蠢欲动,如今她病着了,不费吹灰之力就引出他所有的怜惜。

    长期这般下去,他的英雄气概早晚教心中泛滥成灾的柔情给磨光,不知如何是好啊。

    在他的柔情注视下,茹芯微微睁开眼,视线蒙胧,一时间看不清面前的人。

    “你、你是谁啊?”喉咙干涩,令她说起话来颇为难受。

    他取饼搁放在桌几上的茶碗,就着喂药用的空心竹管,将茶水一滴滴送进她嘴里,润泽她的喉咙。

    见她舒缓展眉,他才轻声道:“是我,段临郡。”

    沉睡许久的她脑中仍一片混沌,闭起眸子思索这名字。“阿郡吗?”

    “没错,是我。”他微笑取下她额上的湿巾,浸水再重新拧吧,置上她的额。“这回来擎天堡主要是来找你义兄,得知你病得严重,就偷偷来瞧瞧你。”

    他大多在半夜时潜进擎天堡,以拳脚朝司徒灭日打招呼,一番较量后,两人便会秉烛夜谈,等到天快亮时,他再悄悄离去。这是他们多年相处的模式;然而今儿个翻进主院落,耳尖地听到丫环们的谈话,才愕然得知她生病的消息。

    她鲜少犯病的,见着后才知她病得多严重。

    “感觉好些吗?”他刻意压低声音问,生怕扰他人及羸弱的她。

    “不怎么好。”

    段临郡怜爱地瞧着她,情不自禁伸手抚顺她因出汗而微湿的发,原是深深藏在心中的爱恋,像触到禁忌的开关,如潮浪似地涌出。

    生病中的她纤弱姣美,令他情不自禁倾身于她颊面上偷了几个浅吻。

    “再睡一下,有我在一旁陪着你。”

    本想待在房里安静陪她的段临郡,忽地听到房外有人走近的步伐声。再仔细一听,发觉来人还是个有武功底子的练家子。

    是谁?是护院;还是登徒子?

    不管如何,入夜闯进姑娘家的院落者多半心存恶念!

    敏捷的跃身,他由窗户翻出房外.借由微亮的月色,锐目眯起注意来者。

    岂知来者竟先声夺人——

    “哪个躲在花丛的无耻-花贼,最好快快现身,若等我动手那就很难看了。”

    段临郡心,对方晓得他躲身的地方?!

    等等,这声音挺耳熟的,猛然想起是好友的声调。

    走出花丛,双手环胸,他没好气地撇嘴。“何必这般吓人呢?司徒灭日。”

    司徒灭日由暗处走出,微亮的月华洒满他一身。

    “我是来瞧瞧我那位贤妹病好点没,万万没想到会遇上一位采花贼。”

    他才不接受这等指控。“朋友一场不必这样说我吧。”真是误交损友。

    “我妹子卧病在床,你一个大男人偷偷潜入,让人见着难免有误会。”司徒灭日倚着柱子,仰首天际。“茹芯退烧了吗?”

    “还没。”

    “是吗?”他闭上眼,颇为自责。“她的病全是我引起的。”

    “她心性向来平静,除非你触碰到痛处,使得她怒极攻心才会生这场大病。”段临郡挑挑眉,好奇探问:“可否告知我真实的缘由?”

    司徒灭日有点讶异,没想到他这么了解茹芯。

    他认识段临郡多年,很了解他的个性,也深信他是位可靠之人。

    简单道出石顺德托人来说亲的事;再转说茹芯如何不愿,愤然地夺门而出,以致引发这场大病;但他保留了茹芯的过去。

    段临郡脸一沉,静默许久。

    “石顺德托人来说亲了?!”他实在没想到那小子动作那么快。

    司徒灭日扯嘴一笑“你好像挺在意的。”

    “我是很在意!”他猛快回话,但话说出口后,发觉好友促狭的眼神,他难堪地别开脸,故作轻松地看向别处。

    “你很喜爱茹芯吧?”

    段临郡毫不犹豫点头承认。

    “那好。到我书房,咱们好好谈谈她的事。”

    他总觉得好友笑容有诈“什么事?”

    “谈一件你不想拒绝的人生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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