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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为上计

    “雪言”现在在一家医院门口,这是千足隔壁城市的医院,和千足市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请问小姐,是要挂号吗?”护士小姐很亲切地微笑。

    雪言吐出一口气,在初冬的天气里,呵出一口气,都成了白霜。“我来做骨髓捐赠类型资料的留底。”

    “请这边走。”护士小姐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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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藏血满头冷汗地抓住手术室里来来往往的医生。

    “键索断裂,需要进行人造瓣膜替换手术。”医生匆匆说了一句,马上关上了手术室的门。

    藏血呆呆地看着“手术中”的红灯,喃喃自语:“那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对不起。”真秀坐在手术室前面的椅子上,脸色很黯淡“我不应该说那些话刺激她,我明知道她承受不起。”

    “不,别道歉,”藏直抬头看着红灯,长长的辫子在身后摇晃“我知道日之嫒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谁也不能一辈子纵容她,她应该清楚这一点。昏倒再多次,也不能希望这个世界为她改变什么,如果她自己不肯从童话世界走出来的话。”

    真秀摇摇头“不,是我太不冷静,或者根本不需要走到这一步的。”

    “准也不能要求你在那样的情况下冷静。”藏血凄凉地微笑“我听水说了,他告诉了雪言,但是雪言还是走了,她并没有为你留下来。”

    真秀耸了耸肩,笑了笑“嗯,这样也好,不是吗?”

    藏血看着他,目光有点奇异“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的话,就算是吧。”藏血叹了口气“我就怕你不这么想。”

    真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点摇晃,但是他还是站住了,看着“手术中”的红灯,悠悠地说:“原来等在手术室外面,是这样不好的感觉。”

    “嗯,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谁也不愿意走进这里。”藏血拿过自己的发辫,用手指曲卷着它的末梢“死神,往往就被关在那扇门里面。”

    真秀转过身去,看着窗外说:“时隔才三日,人世满樱花。”他念的是日本长久以来享有盛名的俳句楚江丧妻中的一句,是日本古典的悼亡俳句。在真秀此时此地念来,别有一番凄凉和惘然无奈的心情。

    藏血耸耸肩“现在是冬天,樱花还没开呢,你别发疯了。做了手术之后,日之媛就不会有事了,别想那么多了。”他何尝不知道自己是在安慰真秀,手术成不成功都很难说,日之媛的身体很虚弱,或许承受不了手术的负担。

    “嗯。”真秀只是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明年的春天,樱花才会开,时隔才三日,人世满樱花。”

    藏血听得毛骨悚然,似乎,真秀是在说,到了明年春天樱花开的时候,他已经死去三日了。“真秀!”他猛然转过身来,却看见真秀好端端站在面前,有些诧异地转过头来看着他“什么事?”

    松了一口气,藏血被他吓出一身冷汗“没事没事,你不要再念那些不吉利的东西好不好?”

    真秀耸耸肩,无可无不可地说:“好。”

    但是至此之后,藏血看着手术中的红灯,再看着真秀,他已经不知道要为谁多担心一些了。很显然,雪言的离开让真秀丧失了活下去的动力,他现在满心想的都是死。

    懊死的女人!藏血在心里诅咒,你赶紧给我回来,真秀快要死了,真的快要死了!你为什么要走?真的只是为了真秀的那些话吗?你明明知道,他是故意气你的。不要等一切都无法挽回的时候,你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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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小姐。”护士小姐微笑着送留完骨髓样本的雪言离开,心里有点奇怪,这样主动要留骨髓样本的人,可真是少见,何况她很强调,只留下联络方式,却不留姓名。

    “不客气。”雪言淡淡地说,转身走开。冬天的风吹过她的头发,长长短短,在风里飘,她的衣着在这样的天气里,是太少了一点,怪不得她的手冷得像冰一样。护士小姐低下头看了一眼她留的地址和电话,是本市的女青年收留所,那可是收留无家可归的女孩子的地方。这个奇怪的女人,看起来还像学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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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柏拉图的弟子亚里士多德”哲学系的教授在讲解欧洲哲学史,教室里安静无声,有些人在睡觉,有些人在抄笔记。

    “真秀,亚里士多德是不是在亚历山大的皇宫里做了十三年的宫廷教师?”真秀隔桌的同学撞撞他的手臂,漫不经心地问“我记得好像是的,真奇怪,他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干脆自己来做亚历山大?柏拉图的理论不是很推崇‘哲学王’所统治的国家吗?”

    “啊,”真秀把头压在手臂上,声音很微弱“但是古代欧洲所谓的‘哲学’并不仅仅包括政治,还包括现在的自然科学,像植物学、地质学等等,所谓‘哲学’,只不过是”他没说完。

    “只不过是什么?”同学等着他说下去,等了半天也没听见真秀接着往下说“真秀?”

    真秀好久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微微抬起了手,似乎想做一个什么动作,但是却没有做成“啪啦”一声,他打翻了桌面上的笔记本和课本,手臂就失去力量,掉了下来。

    “真秀?”隔壁坐的同学被吓得脸色惨白,推了椎他“真秀?真秀你怎么了?”

    但是真秀已经不会回答。

    教授快步走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真秀他昏倒了,要赶紧送他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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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足市立医院。

    手术室。

    “血细胞多少,”

    “3。3。”

    “心跳和血压。”医生迅速问。

    “心跳正常,血压偏低。”护士回答“心脏有贫血杂音。”

    “输血。”医生解掉身上的听诊工具,”进行脾脏切除手术。”

    藏血再一次站在手术室外面,虽然对这一天的到来,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是当他真的站到这里的时候,那悲哀还是不曾减去分亳。前几天,真秀笑着说“时隔才三日,人世满樱花”的样子还在眼前,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觉得很不祥,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接受这一天。

    “医生,”他看见护士拿着血浆进入手术室,猛然拦住护士“等一等。”

    护士不解地望着他。

    “可不可以暂时不要输血?”藏血恳求地看着她“可不可以,在输血之前,查查看有没有适合真秀的骨髓样本?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输血了,以后骨髓移植的成功率将会是现在的一半,所以可不可以暂时不要输血?”他其实不是不知道根本就找不到和真秀骨髓相同的骨髓样本,这一年多来,他已经不知道查找了多少骨髓库了。就算真秀的父母现在决定再生一个孩子,也未必会是合适的,何况是不相识的人?但是,一旦输血了,真秀真的连最后一丝的希望都泯灭了,他将会在病床上等死,再也没有发生奇迹的机会。

    “这个”护士为难地看着里面“病人的情况很危险”

    “请给他输氧,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藏血抓着护士“他的身体一向很好,我相信这一时半刻他不会有事的,请给他一次机会。”

    “医生?”护士回头问医生。

    “给他查一查。”医生一边继续给真秀做检查“这孩子的耐受力很好,平常人这样的血细胞数,早就躺在床上爬不起来了,他居然还在上课,说不定这个孩子身上真的会有奇迹呢。”

    已经有一个护士转过隔壁房间的电脑台上,输入真秀的资料,过了一会儿,藏血听见她突然尖叫了一声“医生,医生!就在三天前,有个人留下了相同的骨髓样本。不,不是相同的,是不排斥的奇怪骨髓样本,你看这资料!”

    “什么?”藏血和医生几乎同时到达电脑房。

    真的,一份可以移植的骨髓样本。藏血呆呆地看着,心里不断泛起疑窦,怎么会这么巧?但是惊喜兴奋的心情压过了一切,他叫道:“人呢?留下样本的人呢?应该还没有离开对不对?”

    护士根据上面的资料打了个电话“喂?我是千足市立医院,对,你是”过了一会儿,护士转过头来“她说,明天就赶过来。”

    “真是太好了!”藏血几乎要喜极而泣,真秀简直是从悬崖上捞回一条命来。

    “现在先把病人送进病房,等明天做骨髓移植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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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秀少爷?”

    等真秀睁开眼睛,眼前是帛叔老泪纵横的脸。看见他睁开眼,他连忙擦掉眼泪,强笑“真秀少爷,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老爷和夫人后天就会回来,你这孩子,你想要吓死所有人?幸好找到了同意做骨髓移植的人,不然你这孩子真的要让人追下地狱去骂你了,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生了病都不说。”

    真秀微笑“别哭啊。”他低声说。

    “我哪里哭了?帛叔是硬汉子,不会哭的。”帛叔顶着一张哭脸说。

    真秀笑了“我可是不容易被骗的,帛叔不要骗我。别伤心,没事的。”

    “到现在还在安慰别人。哼!也不知道昨天吓坏了多少人,我总算明白了,你一直不肯说,就是为了在昨天吓人。”藏血靠在门口说。

    真秀微微撑起身,帛叔连忙在他身下垫了一块靠垫,让他坐起来。真秀舒服地靠在靠垫上“我哪里有故意吓人了?”

    “上课上到一半,不知道是谁突然昏倒,害得学?锩娲梅蟹醒镅铮晕阄巳罩纫陨保姹疚乙丫搅撕眉父觯灰易娓闾俊辈匮捣缌够啊?br>

    真秀笑了笑“我为了日之媛要自杀?还真是有创意的想法”他怎么会为了日之嫒自杀?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杀,只不过,自从雪言走了以后,觉得就算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所以当熟悉的眩晕袭来时,他选择了不抵抗,如此而已。想到了雪言,一阵说不出的心烦意乱;他伸手按在胸口上,微微地吁了—口气。

    “真秀少爷,你哪里不舒服?我找医生去。”帛叔紧张地看着他。

    “没事,有一点心悸。”真秀习惯放下手来,想要找个口袋把手放进去,却发现自己穿了一身病人的衣服,居然连个口袋都没有,只能把手放在被子上。

    “帛叔别担心,真秀只是贫血,没有什么其他毛病的。”藏血安慰帛叔“等过会儿做了骨髓移植,慢慢就会好的。”

    “谁和我有相同的骨髓?”真秀皱眉“怎么会这么巧?”

    “我不知道,我也觉得蹊跷,但是一切等你做完了手术再说,现在没有什么比你的病重要。”

    真秀的眼神闪动,一阵流光从他眼睛里掠过,他似乎一下子想到了好多,然后问:“手术室在下午什么时候?”

    “三点三十分。”藏血回答。

    “好。”真秀点头“我要休息了。”他闭上眼睛,躺下,开始睡觉。

    “帛叔,我们别吵真秀休息了,让他安静地睡一会儿,然后下午才有精神做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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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点钟,开始做手术的准备。

    真秀被推上手术车,从病房,到手术室慢慢走着。

    帛叔和藏血陪着他,日之嫒刚刚动过心脏手术还不能起床,谁也没有告诉她真秀的病情,以免她再次承受不起。

    “曼棋呢?”真秀突然问“好久没看见他了。”

    藏血没想到真秀会问起他“在日之嫒房里,等着她醒,喂她吃东西。”

    真秀微微一笑“嗯,个人有个人的缘,如果我出不来,也不必太担心她会永远伤心下去。”闭上眼睛,真秀微微翘起嘴角“这次真的连累你了。”

    “说什么话!”藏直捶了他一下“伯父和伯母明天才能赶回来,你如果等不到明天,你就是罪大恶极,要遭天打雷劈,何况你还有雪言,你难道说,不希望找到她?”

    “雪言她也许会恨我欺骗她。”真秀悠悠地说。

    “她肯定不会恨你。”藏血肯定地说“她只是”只是什么,他却说不出来,顿了一顿,说:“只是有她的想法。”

    真秀似笑非笑,古怪地看着藏血,一直看到他自己不好意思,有点狼狈地承认“好啦,是我胡说的,那又怎么样?反正凭感觉,雪言她一定不会恨你的,她最多自卑而已。”

    “自卑”真秀拖长声音,自言自语“她一直都是很自卑的,一直都以为,她是个不配得到幸福的妖怪。”这个时候,另外一个人也被推进来,这个人躺着,一头红发,毛毛躁躁,让人看了就全身起鸡皮疙瘩,看不出是男是女,被单一直盖到脸上。

    “雪言。”真秀只是轻轻地念了一遍,然后叹了口气,把手里的一个东西,交给了藏血“如果你以后可以见到她,请代我说,对不起。”

    放在手心里的,是一个榛子。藏血耸耸肩“换了是我,宁愿送巧克力。”

    真秀显得有些累了,闭上眼睛“榛子的味道,比较柔和,如果她以后害怕和寂寞的时候,吃一吃榛子,心情也许会快乐得多。”他握了握藏血的手“等我出来了,再说。”

    字条?藏血错愕地发现,真秀居然在被子底下用手塞给他一张字条?咸欤丫且赖娜肆耍尤换褂行那楹退婕涞蜗贰>驮谡飧鍪焙颍秸挪脖煌迫耸质跏遥质跏业拿殴亓似鹄矗斓屏粒笆质踔小!?br>

    真秀塞了什么给他?藏血打开字条,上面写着“你看见了给我傲骨髓移植的人的脸吗?如果没有看见,她就是雪言,请帮我把她留下来。”

    雪言?藏血看着关闭的手术室的门,对了,雪言她有着可以给任何人提供器官移植的奇怪的身体,为什么没有想到?她是安心打算了,救活真秀,然后再逃走。这个该死混账的女人!自卑得不得了的雪言,害怕被伤害,所以故意显得很坚强,其实她并不坚强,被伤害之后,只有逃走的勇气。她总是怀疑,像她这样的人不配得到幸福,总是觉得,真秀不可能是她的。脆弱的日之媛,那一箭,再加上真秀要赶她走的那些话,都严重伤害到了她。她计划得好好的要逃走,只有逃走,才是活下去的惟一的选择。

    你这笨女人!你把真秀害得好惨,但是,至少你是爱他的,对真秀来说,那就足够了。藏血握了握手里的榛子和纸条,突然微微一笑,再也没有像他现在这样有信心,等着手术室里的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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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不知多久,在藏血满心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有人蒙住他的眼睛,低沉地笑“你在这里做什么?”

    藏血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只见一个穿风衣的男子,像带着一整个冬天的雪花和风站在他眼前,高深莫测地微笑“藏血,我们有两年没见了吧?你还是考上了那小子的学校?我打电话叫你回日本,你为什么不回来?”

    这带着一身风和雪花走过来的人,是真秀和藏血的高中同学,山寺朱鸟。他嘴里的“那小子”显而易见是指真秀。藏血和真秀留在千足继续上伊贺颜大学,而山寺朱鸟却回了日本,过了两年才又在这里相见。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真秀”藏血还没说完,山寺朱鸟一把拉住藏血的辫子,拖着他往外走,嘴里问:“我叫你回日本,你为什么不回来?我不管真秀那小子的事,他狡猾得很,不会出事的。你呢?今天你不解释清楚,我不放你回去。”

    “喂!你有没搞错,放手啦!真秀他在里面,他有事拜托我做,你不要捣乱。”藏血被山寺朱鸟一把拖了出去,离开了手术室门口。

    过了一会儿。

    “叮”的一声,手术室的门开了,手术结束。

    两个病床被分别推了出来,推向不同的病房。

    藏血好不容易止住非常轻松拉着他的发辫往外走的山寺朱鸟,整了整眼镜,虽然人依然斯文而忧雅,但是免不了有些狼狈“你发什么疯?真秀在手术室里,搞不好出不来了,你把我拖到这里来做什么?”

    山寺朱鸟有些意外“真秀在手术室里?他出了车祸?”在山寺朱鸟的印象中,真秀是那样双手插在口袋里,非常悠闲地靠着一棵大树,垂下眼臆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人,他会在手术室里?惟一的可能就是遇到了天灾人祸。

    “你有毛病,他病得快死了,你才出车祸!”藏血很没形象地白了他一眼“真秀有事拜托我做,你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等到真秀的手术做完,活过来了,不会有事了,想要我们给你开欢迎会再说啦。”

    “原来你在手术室外面等真秀?这还真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山寺朱鸟有些诧异地摇头“真秀也会生病?可见一个人不能太聪明,总有一天老天爷会整他的。”陪着藏血往回走“别担心,真秀死不了的,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死在病床上?”

    藏血耸耸肩,发辫在腰间飘荡“难说得很,你要知道,有了感情负担的人,不会像从前那样自信,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潇洒了。”

    “真秀恋爱了?”山寺朱鸟诧异地问,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

    “当然。”藏血漫不经心地回答。

    这个时候,他突然看见手术室的灯已经灭了,医生和护士正在收拾手术器具,呆了一呆,藏血奔了过去“等一等,刚才做手术的两个人呢?”

    护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一个送去加护病房,一个送去普通病房,别担心,手术做得很顺利。没有经过输血的再障病人做这个手术的成功率有80%,应该会没事的。”

    “该死!我不是问这个。”藏血握紧了手里的榛子和纸条,雪言呢?她不会就这么跑了吧?她如果在这个时候跑了,真秀会杀了他,再杀了山寺朱鸟这搅混水的混蛋。“那个做捐赠骨髓的人呢?是男人还是女人?送去哪间房间了?”

    “是个女孩子,很年轻的,就是那头发有点奇怪,刚刚烫的吧,和她的人不怎么相配。”护士小姐回答“进去了315号房,就在这条走廊过去,不过麻醉还没有退,你现在过去谢她,她也不会知道的。”

    “麻醉还没有退?”藏血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快速走向315。

    “藏血?”山寺朱鸟跟着他往315房走去,推开房门,只见房间里空无一人,床单是刚刚掀开的,人却已经不见了。藏血呆呆看着空空的房间,突然狠狠地砸了一下床铺,她还是走了,她居然还是走了。这下子惨了,他要怎么给真秀交待?他那么放心交托他留下雪言,结果他居然连这个都做不到。

    “床单还是温的,应该走不远,刚刚做完手术的人,应该也是走不远的吧。”山寺朱鸟按了按床铺。

    但是藏血知道,如果雪言决定了要走,她会逃得比什么都迅速,比什么都躲藏得无影无踪,这下子惨了,叫他怎么和真秀说?

    “嘀”的一声鸣笛,突然间响起了火警的讯号,医院里的自动广播一遍又一遍地说:“发生火警,请迅速从逃生楼梯撤离。发生火警,请”

    怎么会突然起火了?藏血与山寺朱鸟面面相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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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完了手术,就逃走。逃走的念头是那么鲜明,因为当看到了真秀的时候,那种忍不住要扑入他怀里的冲动,那种想要紧紧抓住温暖的感觉,都一再提醒她,如果不赶紧逃走,就会再一次跌入真秀的温暖中。当听见他说对不起的时候,听见他留给藏血榛子的时候,她都咬着嘴唇在颤抖,可惜那样的真秀始终有着日之嫒的影子,那样的真秀,总是不能原谅她为了保护自己而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别人。

    真秀始终不是我的。雪言可以提早排除麻酔藥的影响,是因为她早就习惯了给人做各种各样的实验和检查,麻醉在她身上早就成了一种逐渐习惯的东西。她差不多在手术结束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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