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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娜酒杯摇晃着,分明是醉了。陆陀想拿过她的杯子,她躲了一下,酒撒了出来。她抬手指着陆陀,笑着说:"好啊,你把酒往我衣上泼。这可是名牌啊,你得赔我!"

    陆陀说:"维娜,我不行了,我俩都不喝了,好吗?"

    维娜举了杯,一口干了。她还要倒酒,陆陀抢过了酒瓶。她手有些不识轻重了,将酒杯打碎在地上。她像是没听见,直说:"要喝就喝个一醉方休。"

    陆陀忙去厨房取扫把,将碎玻璃清扫了。他送了扫把回来,却见维娜对着酒瓶在喝酒。陆陀一把夺过酒瓶,将她按在沙发里靠着。他将酒瓶藏好,在她身边坐下。他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办才好。维娜身子软软的,朝他倒了过来。他将她平放在沙发上,四处找枕头和被子。维娜却突然站了起来,摇摇晃晃要上楼去。陆陀忙过去扶着她上楼。她不能走了,几乎是他扛上楼去的。

    陆陀替她脱了鞋,再盖上被子。他搬了凳子,坐在她床头。听着她匀和的呼吸,知道她睡着了。维娜的睡态令他心动。长长的睫毛合在一起,像两弯新月;眉毛修长而舒展,看上去就像正往两边慢慢地生长;红红的嘴唇微微撮起,有些逗人。

    "我想我想"维娜说着胡话。她翻了个身,手搭到了床沿上。陆陀将她手塞进被子里去。

    后半夜,维娜醒来了。陆陀问:"好些了吗?"

    维娜点点头。她也并没有歉疚的意思,好像让陆陀这么守着是很自然的事。她不见外,陆陀心里便熨贴。他愿意通宵守着她。她醒了,他觉得还呆在这里就不妥了。想告辞。维娜拉着他的手,说:"太晚了,你就在这里睡了吧。"

    陆陀就在维娜隔壁的房间睡下了。他睡得很沉,醒来时已是上午十点多。听见他的动静,维娜过来了。她侍候他洗漱完了,然后共进早餐。她总是浅浅地笑,快活得像个孩子。她穿着很家常的休闲衣服,人放松得就像要散了去。她哼着小曲儿,在陆陀面前走来走去,收拾着家务。他没有走的意思,却不得不问她:"你还有事要忙吗?我不能老赖在这里啊。"

    "只要你想呆着,多久都行。"维娜说着又补了一句,"这么宽的房子,有你睡的地方。"

    陆陀胸口突突跳,说:"那我就成食客了。"

    维娜正经说:"我不敢耽误你的写作。这样吧,吃过中饭,我俩一起出去。我下午得去银杏居看看,先送你回去。"

    维娜带陆陀去楼上阳台喝茶。是个别致的露天阳台,有人又叫它屋顶花园。约三十多平方米,置有石桌石凳,放着些花卉盆景。阿咪是不愿寂寞的,不声不响地跟了上来。阿咪简直有些恃宠称娇,居然跳到石桌上伏着,漂亮的大眼睛一张一合。维娜拿了两个布艺垫子放在石凳上,说是太清凉了,怕感冒。阳光很柔和,奶油一样涂抹在维娜的脸上、臂膀上,让她显得格外光鲜和清爽。陆陀望着她,瞬时间心旌飘摇。

    她说:"这个时段的日光浴是最好的,紫外线刚好适度。"

    陆陀笑笑,望望她的眉眼,说:"你很注意保养吧,难怪这么漂亮。"

    维娜笑着摇摇头,微叹着。那意思,是说自己老了。

    听得门铃响,维娜说:"你等等,我下去一下。可能是送报来了。"

    维娜很快就上来了。陆陀说:"今天是星期三吗?荆都晚报上有我篇豆腐干文章。"

    "我得欣赏一下。你的随笔、杂文之类也很有意思。"维娜边说边翻报纸,又问,"你的长篇怎么样了?"

    陆陀说:"快了。写个长篇,等于给自己判了个有期徒刑。完稿了,就刑满释放了。"

    维娜翻到载有陆陀文章的那个版,低头看了起来。是篇小随笔,题目叫说点别的。

    打开电视,但见林海茫茫,流水潺潺。有时候我不太喜欢看人片,宁可看动物和山水。可就在我欣赏云松流泉的时候,片中开始有人了。原来是西南某省电视台的一帮记者,跑到东北拍了个叫松花江纪行的风光片。不过解说词倒还过得去,那么有人就让他有人吧。一会儿,这帮记者手牵手围着一棵参天大树感叹道:好大的树啊,知道它长了多少年了?一位随行的山民说,得看年轮。于是,一位油锯手便动手锯树。浑厚的男中音便夸奖我们的油锯手如何技术高超。锯沫飞溅处居然打出字幕:油锯手某某某。只眨眼功夫,大树轰然倒下。浪漫的记者们学着山民齐声高喊:啊呵呵,顺山倒了!记者们围了过去,七嘴八舌的数年轮。一位女士故作天真道:哇,一百多年了也!

    我马上换了台,胃里堵得慌,直想呕吐。仅仅只是想知道这棵树长多少年了,就不由分说把树锯倒!我庆幸人类没有长年轮。此念一出,我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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