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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引子:时空之旅]

    大明宣德八年,一阵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划破了紫禁城寂静的夜空,从酉时开始,就在乾清宫大殿里徘徊的宣宗皇帝很快就知道了这个喜讯,他的长子,也是太子朱祁镇有了第一个孩子,一个小小的女孩。

    “来人,传旨,朕将择吉日往太庙祭祖,同时大赦天下。”刚过不惑之年的皇帝高兴的宣布。

    当然,尽管这个女婴降生在太子宫中,不过,原本,还不至于让皇帝如此激动,真正让他激动不已的,是数月前,一位高僧的预言。

    早在几个月前,护国寺的住持便曾经预言,今夜子时降生在这皇城中的婴孩,如果是男孩,那将是大明王朝的一代英主,文治武功一时无二;如果是女孩,那就是一位将给大明王朝带来祥瑞的公主。

    宣宗皇帝有两个儿子,当时长子朱祁镇的侧妃周氏虽然正怀着身孕,不过按太医院的脉案看,生产日期应在这之前一个月,所以,宣宗皇帝便有些将信将疑。谁知,周氏的临产期一天一天的过了,孩子却始终没有要落生的迹象,直到这日申时过后,太子朱祁镇才来回禀,周氏临盆在即。

    果然,不早不晚,孩子恰在子时到来时降生,这不是天佑大明吗?

    几日后,宣宗皇帝于太庙祭祖,同时册封这个刚出世的女婴为重庆公主,赐名永宁。

    这是我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最初几天的全部,刚刚睁开眼睛那会,我简直就吓呆了,忽然发现自己不能说话已经够可怕了,再发现自己所处的世界已经和我生活了接近二十年的世界完全不同时,这惊吓简直让我几乎昏倒。

    等到发现自己蜕变成了婴儿的状态,这惊吓反而不那么严重了。

    我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了,只隐约记得我在寝室里和几个同学争论时空究竟是几维的,过去和现在是否平行存在着时,接着,寝室楼便发生了剧烈的摇晃,地震,好像是地震吧。

    在每天吃饱了睡,睡醒了吃的日子里,我哀叹,过去和未来的时空果然是并行的,而我,是一个倒霉的穿越者。

    由于沟通的障碍,我足足花了十个月的时间,才弄清楚我生活的年代,当我第一次开口说话,便问照顾我的奶妈“现在是什么朝代?”时,我看到了她几乎要昏倒的样子。当然,我本人也被用最快的速度送到了皇帝——我如今的皇爷爷面前。

    “果然是个有来历的孩子!”皇爷爷高兴的说。

    当然,我也知道,既然身在皇宫,一生的荣华富贵,便只在皇帝一个人身上,现在的皇帝是我爷爷,将来的皇帝是我老爸,只要可爱一点,伶俐一点,荣华富贵,还不是唾手可得。

    于是我说:“永宁给皇爷爷请安,皇爷爷万岁万万岁。”

    于是,举座震惊。因为这话,出自一个十个月婴孩的口中。其实我还是有些惭愧的,因为太久没有开口说话了,舌头不太灵活,加上牙也没长整齐,说话有点漏风和大舌头,吐字也不清楚。

    不过,显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他们都跟着我的话,跪在地上大声说着:“吾皇万岁、万万岁。”

    这一天,我总算是弄清楚了,我现在的所在地,是明朝的紫禁城,现在是宣德年间,不过不清楚换算成公历是公元多少年,不过身为我现任老爹的太子朱祁镇,却给了我很大的提示。朱祁镇,历史书上的明英宗,土木之变时,为瓦剌的也先俘虏。既然如今他还没有即位,也就是说,现在大约是公元1449年之前的某一年了。

    [正文:第一章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

    舒服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在明朝的日子就过去八年了,逐渐远离了电气化的时代后,我渐渐也就觉得,其实皇宫里也还好吧,虽然比不上未来的日子里有汽车、电灯、电话和现代化的卫生间,不过,毕竟成了一个公主,我过的生活那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用现代的话讲,简直就是猪一样的幸福生活。

    最重要的是,我重新享受到了童年,完全不用考虑升学的问题,也不用被人念叨读不好书就找不到好工作,找不到好工作就找不到好丈夫之类的话。我是皇帝的女儿,老话怎么说的来着,对了,叫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不仅不愁嫁,也不愁工作。

    当然,这八年中,还是发生了几件大事的,首先,就是几乎把我宠到天上去的皇爷爷,大明的宣宗皇帝崩,遗照传位给太子,也就是朱祁镇,当时我还只有两岁,遗照上写的什么当然是不得而知了,不过以后的几年里,父皇常常在我坐在他的膝盖上和点心奋斗的时候对我说:“朕的宝贝女儿要快点长大呀”“朕的宁儿真是大明的祥瑞”之类的话,久了,我才知道,在我来到明朝之前,竟然还有这样一段预言。

    不过估计,即便没有这样的预言,我还是能够成为父皇心目中一个最出色的公主,因为宫里的人几乎都知道,我从能开口说话的一天起,就懂得背诵唐诗、宋词,还认得很多字。其实说起来我还很窝火,因为古代的字全是繁体字,这让我一个头两个大不说,书也不好好的排版,竟然全是竖体的,这让我在读书的过程中,经常看差行。

    当公主的日子里,只有两样是我不喜欢的,一是,我还要读书,我是父皇的第一个孩子,如今我已经八岁了,宫里虽然妃嫔众多,却始终没有新的生命降临,这对于年轻的帝王来说,应该算不上一个好消息,于是,他便把更多的精力和希望放在我身上,叫最有学问的大儒给我讲书。不过相比在书房读书,我却更喜欢练武,我在现代时最大的心愿就是成为武林高手,不过那时没条件罢了,现在,教我武功的师傅都是大内侍卫和锦衣卫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我不是没见过市面的普通公主,开始时,他们的敷衍了事很快就被我发现了,我要学的不是花拳绣腿,我要的是真正的本事。从基础的马步开始,一丝一毫都不能马虎的。不过真正学起来,我才逐渐明白,要想学好武功,其实并不容易,至少不象电视里那么简单。但是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因为,我遇到了这宫里,我不喜欢的第二样东西,确切说,这第二样东西,是个人,还是一个宦官,司礼太监王振。

    王振其人,不过是蔚州一个出身贫寒的混混,不过在皇帝还是太子时,便在身边服侍,当时我养在宫中,倒很少见到这个人。直至有一次在父皇身边吃点心,看他批奏折,才猛然发现,有个对国事指指点点的太监正侍立在旁时,这才醒悟,舒服的日子过得久了,竟然忘记了,福祸相倚的道理。

    目下自然是一片繁华似锦了,表面看来,大明王朝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场兵劫战祸却一天天无声的临近了。

    我不能装做忘记了,历史书上记载的土木之变,不仅皇帝被掳,而且瓦剌兵长驱直入,甚至一度攻破了京城的四门。

    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不是贪恋荣华,而是感觉上正逐渐和周遭一切融合,我在这里重新成长,从一个婴儿开始,一直到现在。这里已经是我的家,这里有我爱的父母双亲,几个月后,还会有一个弟弟或妹妹,我的生母已被册封为贵妃,如今,她又有了身孕,而我,要保护我的家和家人,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够改变历史,但,总要尽力一试。

    只是可惜,我虽然是公主,却毕竟是女儿身,年纪又小,父皇宠爱我,可以让我不裹脚,让我同男子一样读书、骑马、射箭、练武,但是,却不让我在政事上参与意见。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更愿意相信身边那些宦官的话。

    要独揽大权的人,总是会想方设法的铲除异己,王振自然也不例外,他劝父皇要以重典御臣,说是这样才能树立帝王的威严,杜绝臣子欺上瞒下的事情发生,几年间,但凡出了些许错误的大臣,几乎都被下狱。锦衣卫的大狱里究竟如何恐怖我不得而知,不过教我功夫的一个指挥史曾经在一次玩笑中戏言,那是一个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地方。父皇几乎很少过问那些进去的大臣最后是生是死,不过看到王振越来越猖狂的举动,我猜,多半是一个也没有活着出去。

    这一日,我下了书房,到乾清宫请安,王振恰巧不在身边,父皇放下手里的奏折,随口问我:“宁儿今天在书房读了什么书呀?”

    “回父皇,儿臣今天读了诸葛武侯的出师表,有两句不太明白,父皇能不能给儿臣讲解讲解。”我灵机一动。

    “是吗?我的宁儿今天也有读不懂的书了,过来,到父皇身边坐,说给父皇听听。”他拍了拍身边的龙椅,像每天一样招呼我过去。

    “谢父皇”我跳到御案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抓起一块点心,决定先垫一下再说。

    “这孩子,冷眼看好像长大了很多,却还是小孩子的脾气,说吧,那几句不懂?”见我吃完了,他才开口。

    “父皇,儿臣想先问一个问题,您说,诸葛亮是不是一个忠臣,大忠臣?”我眨眨眼问。

    “当然了,他鞠躬尽瘁辅佐刘备父子,是个大大的忠臣。”

    “那他写的出师表也是句句忠言了?”

    “当然了。”

    “那就知道了,儿臣不懂的就是,‘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这两句了。”我说完,就留心查看父皇的脸色和眼神。

    [正文:第二章虎踞龙盘何处是,只有兴亡满目]

    “这几句很简单呀,朕的宁儿怎么会不懂?”父皇的脸色没有变化,只是随手拿起了御案上的奏折,一边又递了块点心给我。

    “那为什么他们只痛恨桓、灵,桓、灵是什么人,又做了什么事情呢?”我继续问。

    “桓、灵吗,说的是汉桓帝和汉灵帝,他们”说到这里,皇帝的话忽然一停,转头看向我,我忙低下眼,奋力的啃着点心。半晌,才听见他的叹息声“宁儿还小,没到读史的年纪,过几年,师傅教你的时候,自然就明白了。”

    “父皇,那儿臣现在就要读史书,好不好?”我有点沮丧,初中时老师就讲解出世表时,就分析过这句了,汉桓帝和汉灵帝宠信宦官,导致大汉最终灭亡,我今天说出来,也不过是希望能找到一点我想的答案,那就是王振日后的专权,如今,还有没有可能避免,没想到,就这么被四两拨千斤了。

    “你还小,读史书不怕闷吗?”

    “不怕,杜牧不是说过,‘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师傅也说过,史可为鉴的。”

    “永宁,父皇这些年来一直在想,假如你是个男孩该有多好!假如你是男孩,父皇就可以放心的把这江山社稷托付到你的手上,而你,一定可以成为一个旷世名主,比父皇可要强多了。”停了好一会,他的大手轻轻拍了拍我的头,很惆怅的说着。

    “父皇”我心里一转念,正想说什么,却被他制止。

    “宁儿,父皇今天累了,你下午还要去练功,就早些回去准备吧。”

    我知道,这是不愿再多说什么的意思,心里纵然百思不得其解,也必须要告退出来了。

    真的,我真的不明白,父皇分明就听出了我的意思,为什么却不愿意正面回答我,为什么要相信、重用那些阉人?

    到了下午练功的时候,王振却忽然前呼后拥的过来了。见了我,也并不跪拜行礼,只是嘴上说:“长生给公主请安,公主千岁。”

    “王公公免礼吧。”我心里很生气,面上却如同往日一般,只是这个阉人,如今越发的猖狂了,什么身份,竟然还给自己起了个字,长生,他也想长生不老吗?不过恐怕不仅是想长生不老,还想坐拥江山社稷吧。

    “长生看,如今公主的拳脚越发的厉害了,再有几年,只怕这大内当中,便无人能敌了呀。”他皮笑肉不笑的说了这么一句。

    “王公公说的是哪里话,本宫不过是没事学点玩玩罢了,还怕真学会了什么武功,把手练粗了,到时岂不失了身份。”王振的出现,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黄鼠狼给鸡拜年,摆明了就没什么好心眼。

    “也对,是长生多言了,如今公主每天读书之用功,也不亚于皇上当年,学问自然是长进了,不过长生一直想,公主每日里只是一个人读书,宫里也没有适龄的玩伴,想来也够闷的,刚刚就斗胆奏请皇上,在诸位大臣适龄的公子、小姐中挑选几个入宫伴读,不知公主意下如何呀?”

    还是那副表情,看起来诚恳,不过再深的笑意,也到不了眼睛,不笑的时候,嘴角微微颤动,眼睛里闪烁着谁也看不透的光。这哪里是给我找伴读,分明是变相的安排人入宫监视我的言行举动,看来我今天心太急了,说话的时候并没有请父皇屏退左右,当时大殿里站的,太监和宫女都有,难怪消息传递得如此之快了。

    只是,我真的小瞧这个宦官了,父皇身边插遍他的党羽,朝廷当中,不肯依附于他的大臣又被排挤、打击,难怪父皇如此了,恐怕也是和我一样,发现王振势力做大时,已经悔之晚已了。

    “还是王公公想的周到,本宫早就觉得一个人在上书房闷的要命了,有时候想捉弄师傅一下,也没有帮手,你最好帮我多找几个人来,哪天高兴,我们也好上演一出大闹上书房的戏码。”我笑着说,用一个八岁孩子该有的没心没肺的表情“谁耐烦读那么多书呢?”

    “既然公主也这么说,那这事,就交给长生去办吧,一定让公主满意就是了。长生告退。”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王振带着他的人,呼啦啦的走了。

    不记得土木之变究竟发生在哪一年了,不过我现在明白的一点就是,在那一场劫难还未到来之前,我要做的,要学习的,实在很多。

    [正文:第三章少日春怀似酒浓,插花走马醉千钟]

    这是我和王振的第一次交锋,我不得不承认,我输得很彻底。一个太监做到他的份上,用权倾朝野来形容并不过分,而我,说白了,不过是一场灾难后,凑巧跨越并行的时空,带着前世的记忆而来的女子,宫廷斗争的戏码,书上就看多了,实战嘛,就毫无经验。

    不过输就是输了,也无谓给自己找更多的借口,好在,我还有时间可以学习,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放弃。

    不过,尽管我对于王振如今的权势和地位有了正确的估计,第二天清晨,仍就让我吃了一惊,我踏进上书房的门口,里面竟然整整齐齐的跪了一屋子的人,我一看,除了师傅和日常在一旁伺候笔墨的两个小太监之外,还多了六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孩子,四男两女。

    “都起来吧。”我尽量压抑自己的心情。

    “谢公主。”众人齐声说。

    “你们”

    “长生参见公主。”我正想开口问一下这几个孩子的姓名,王振的声音却恰好从身后传来。

    “原来是王公公呀。”我转过身,脸上露出笑容“你来到正好,这些都是本宫的伴读吧。”

    “正是,容长生为公主介绍,这个是户部尚书王佐的二公子,简芷,今年十岁,”他指着其中一个穿青色长衫的男孩说,那少年即上前一步,重又施礼,我微微点头。

    “这个是兵部尚书徐晞的大公子,文彬,今年十岁。”穿秋色衣衫男孩上前施礼如故,我再点头。

    “那位是尚书邝埜的公子,逸如,今年十岁。”穿天蓝色衣衫的男孩也照旧上前行礼。

    “这个嘛,”王振指着最后一个穿白衫的男孩说:“这是长生的侄子,睿思,今年十一岁。”思儿,还不见过公主。

    听他这么说了,那什么睿思的,才上前一揖,算是见礼了。我脸上虽然仍旧是微笑着点头,不过心里可火大了,竟然把自己的侄子送来。

    “这两位小姐,是都御史陈镒家的两位千斤,文芝、文兰,都与公主同年。”

    “文芝/文兰见过公主。”

    “免礼吧。”

    “不知公主是否满意,如果觉得那个不合适”王振装模做样的问了一声,却被我打断了。

    “本宫很满意,多谢费心了。”我说。

    “那,臣告退。”

    “嗯!”原本空荡荡书房里,忽然坐满了人,感觉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不过按照侍读们入学的惯例,师傅还是说:“今天,暂且不讲书,大家只来对个对子吧。”

    对对子看起来简单,其实学问却大,用来衡量一下众人的水平如何,好安排讲书的进度,却是极好的,当年我进学的时候,就在这上面吃了亏,诗我是会背几首,不过上学的时候,可没学过对对子呀,当时哪个糗呀。

    不过,今天,没准就会有热闹看也不一定。

    师傅出上联,他们对下联,众人之中,我独自居中而坐,这时视野倒好。

    文芝、文兰坐在前面,师傅却只出了最简单的,不知道是怕女孩子对不上来会哭,还是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到了男孩子那里,方才提高难度。

    出给王简芷的上联是:踏破磊桥三块石,是一个拆字对,王简芷支吾了半晌,脸红红的,终究没有对出,师傅没说什么,只是转而命徐文彬对来。

    书房里,一时空气紧张起来,我转头看去,徐文彬见我瞧他,汗只是从额头直冒出来,更加说不出所以然了。我心里冷笑,真不知这些草包都是哪里划拉出来的,也难为了王振,下意识的向另一个方向看了一眼,却见王睿思嘴角挂着与他年龄挺不相衬的笑容,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人一看就厌恶到极点。

    一个对子转了大半圈,转到了邝逸如那里,我支起腮瞄了他一眼,按照王振的标准,我是不该指望这些纨绔高粱们,能对出对子的,没想到他却很镇定的说出了下联:分开出路两重山。

    我和师傅几乎是同时点头,总算还有个行的,于是师傅又出了一联:书童磨墨,墨抹书童一脉墨。我忍不住好笑,此时,伺候我笔墨的小太监正在替我研磨,眼光一扫,就瞧见他手上黑黑的,师傅这对,却应景得很。

    邝逸如想了想,脸上露出了笑容说:梅香添煤,煤爆梅香两眉煤。

    师傅点头说好,然后不免又问:“你怎么想到的?”

    邝逸如说:“弟子家有烧火丫鬟名梅香,刚刚就偶然想到了。”

    师傅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转而看向王睿思,这回的上联是:冻雨洒窗,东两点,西三点。这是个妙绝的拆字对,我心里一喜,赶紧转身,等着看王振这个侄子对不上的窘样。

    王睿思却拿起茶杯,慢慢的吹着沫子,还细细的喝了两口,直到师傅轻轻咳了一声,放才“当”的一声放下茶杯,翘起二郎腿,说:分片切瓜,竖八刀,横七刀。

    这天之后,我就正式有了六个伴读,应该说是大大的逾制了,不过我身上,逾制的事情时有发生,父皇一心把我当成男孩子来教养,加上我出生前的就有的传说,倒没听说有人为此上奏劝谏过。

    上午,我和他们一起读书,下午四个男孩陪我去跟侍卫学功夫,女孩子就在后宫学习针线,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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