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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距离,亦步亦趋,而现在,到处都有障遮,身形斜掠,真气一提,眨眼已超越两人之前。

    未出两丈之地,前面谷口已传来一阵阵叱喝之声。

    葛品扬轻烟般飘落一道断崖之后,循声探首下望,三丈来高的下面谷地上,两条身形正兔起鹘落恶斗在一起。

    两人中,一人面戴黑色纱罩,面目看不清楚;另一个白髯飘飘,不正是那位冒充龙门棋士的白发老人!

    战圈外面这一边,两名中年四方教徒,横刀而立,目光灼灼,一派跃跃欲动之态。

    黑衣蒙面人猛地劈出一掌,大喝道:“冲过去!”

    两名持刀教徒手中雁翎刀立即“刷”的一声,划出两道银光,这一刀声势虽厉,却是虚招,两人脚下一滑,便拟从白发老人身旁向后面谷道中抢越过去。

    白发老人双掌一翻,借力倒纵,身落谷口,正好将两名持刀教徒阻住,但见他“嘿嘿”

    一声:“滚回去!”

    双掌左右开弓,分别打出一股凌厉掌风。两名教徒一个把持不定,刀脱手,人亦踉跄绊出四五步。

    黑衣蒙面人恨恨骂得一句“不中用的东西”再度扑上去与白发老人战成一团。

    葛品扬因双方身份大致已然分别,原拟现身助战,今见白发老人应付有余,乃仍按兵不动,静观后变。胡、涂两香生早已赶到,这时正一声不响地站在两名教徒原先站立的地方。

    他必须为白发老人保留一份力量,以备应付这两名身手不弱的香主。

    黑衣蒙面人身份似较胡涂两人高出甚多,胡涂两人虽早已赶达,不但不敢贸然出手,更好像怕扰乱黑衣蒙面人心神,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只是目注斗场,仿佛要等待黑衣蒙面人自动发现他俩,下令后,方好出手。

    斗场中,黑衣蒙面人表现甚佳,无论招式与功力,均足当一流高手而无愧,不过即使如此,似仍逊白发老人一筹。

    渐渐地,葛品扬明白了:白发老人虽不能力挫强敌,但脱身机会却多的很,那么,他为何仍要一位的孤身恋战呢?一定的,他在掩护着某一个人。被掩护的那人,十有八九就是楚友乐栈中那名灰衣老者。

    灰衣老者退去的方向,不用说,定为白发老人身后那道狭谷无疑,从白发老人有意拖延时间这一点看来,灰衣老者很可能在刚才分坛一场战中负了伤,这样一来,他可以走得远些。

    葛品扬正思忖间,斗场中战况渐生变化。

    白发老人边打边扭头返顾,不知道是久缠不耐,抑或算定受伤伙伴已达安全地区,招式一紧,忽然主动攻击起来。

    黑衣蒙面人渐感不支。这时,黑衣蒙面人虽已看到胡、涂两香主,却仍未下令围攻,此人自负,盖可想见。白发老人似也已看穿这一点,着着进逼,毫不考虑胡、涂两人或许会抽冷子夹击。

    白发老人一招紧一过招,渐将黑衣蒙面人逼向葛品扬藏身的这边山壁。

    胡涂两名香主虽未得黑衣蒙面人命令,因见形势危急,脚下也不由自主地往前移动,四目如电,不稍一瞬。

    白发老人忽然沉喝一声:“纳命来!”

    五指如钩,猛向黑衣蒙面人当胸抓去。

    葛品扬心头一紧,蓄势待扑。

    他看得出:白发老人这一抓,虽不一定能制黑衣蒙面人的死命,然在这一抓之下,黑衣蒙面人重伤已属在所难免。他得随时提防身后胡、涂两人情急出手。

    说时迟,那时快!白发老人一把抓至,黑衣蒙面人自知后退无路,双臂一抖,置来招于不顾,扬手打出两逢光雾。

    胡、涂两人本有跃扑抢救企图,及至瞥见黑衣蒙面人光雾出手,竟不约而同收势转向谷口纵去。

    葛品扬见白发老人已放弃把守,知道那条谷道已无甚重要,是以眼见胡、涂两人朝谷口纵去,他并不放在心上,仍将注意力贯注这边恶拼的一对。

    目光凝注之下,葛品扬着呆了。

    他满以为凭白发老人那等身手,区区两蓬梅花针之类的暗器,哪还有闪不开的道理?然而,事实证明,白发老人仅避开一边肩头,而另一边肩头竟被伤中。黑衣蒙面人当胸中了一抓,衣破肉绽,白发老人左肩一倾,也向一旁摇晃着退去。

    黑衣蒙面人显然仅伤皮肉而未伤及内脏,这时身倚山壁。身躯微微颤抖,勉强挥了一下手臂,乏力地喝道:“拿下活口!”

    葛品扬循声抬头,这才发现胡涂二人并未向谷中追搜,而是及谷而止,其用意竟是防止白发老人也向谷中逸去。

    胡、涂两人受命之下,立向白发老人双双扑去。

    白发老人一手护肩,身躯摇摇欲坠,连连向后跌退,看样子,似乎已无还手之力了。葛品损大感意外,他没想到一把牛毛细针竟令身手奇高的白发老人伤成如此地步,当下不再迟疑,一声断喝,跃身而下。

    黑衣蒙面人因出血过多,人已无力坐落,正在运气闭穴,再无余力顾问身外一切了。

    胡、涂二人蓦遭意外,本能地收势却退,先前被打伤的那两名教徒大概元神已复,这时,手扬处,各向空中掷出两枚号炮。

    葛品扬救人要紧,身形落地,什么也不管,径向白发老人纵去。

    胡、涂两人惊魂一定,立即叱喝着双双攻来,葛品扬展臂一抄,将白发老人抱起,右臂一甩,神龙摆尾。扫出一掌。

    这一掌因抱着白发老人的关系,真力无法发足。胡、涂两人见他掌力亦不过尔尔,勇气大增,足下一点,竟又奋身欺上。

    葛品扬冷冷一笑道:“是你们不想活,可怪不得本侠残忍!”

    身躯一转,容得二人临近,右手一元指点出,指风锐啸,胡、涂二人先后中指仰面翻倒。

    一元指威力无俦,最大的缺点便是每出一指即须耗损本身真气若干,如临众敌,实不相宜,不过目前情况还好,敌方援兵尚远,他只要击退胡、涂二人,便可以从容脱身了。

    胡涂二人倒地,葛品扬也无心去查察二人是死是活,真气略调,随用双手将白发老人托起,腾身投入谷道中。

    谷道不过里许长,不消片刻,已然走尽。

    葛品扬跃登一座岩顶,纵目四察,前路不见半个人影,侧耳倾听,后面亦不闻有人追至,心神为之稍定,直到这时候。他方始得着察看白发老人伤势的机会,脸一低,眼光所至,他为之楞住了。

    映着迷蒙月色,白发老人双目紧闭,唇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近不闻,急急放下撕破肩头一看,左肩一片青黑,针孔密如麻布,原来中的竟是一把毒针。

    葛品扬当机立断,手起指落,首先封死白发老人右臂全部血脉,以免毒奔心脏。这样做,白发老人一条左臂也许会有残废的可能,但是事到如今,救命总比保全一条臂膀要紧,他已顾不得许多了。

    接着,他再度将白发老人抱起,一路飞奔,不计路之远近,结果,终于给他发现了一条小溪,奔到溪边,以溪水为白发老人撬牙灌下三颗师门护心养元丹,然后上路,继续向前飞奔。

    葛品扬现在最后悔的,便是没有在当场先察看一下白发老人的受伤情形,能施毒者,必能解毒,黑衣蒙面人身上定有这种毒针的解药,他当时要是发觉这一点,弄一份解药可说太容易了。

    然而后悔已迟,木但来时的路径已然迷失,而且能不能逼得解药也是个问题。同时据他约略估计,大半夜奔驰,最少已离常德三百里左右,再回去,又是三百里,纵然他能摸对路径,自己体力也支撑得住,白发老人是不是能拖这么久呢?

    山路逐渐平坦,走至天亮,已出山区。

    葛品扬将白发老人安放于一株大树之后,自己则于树旁负手望天,怔怔呆立,天虽然亮了,底下怎么办呢?

    对于药物知识,他知道得极为有限,这儿前不靠店,远处天际虽可隐约瞧见一缕缕淡淡的炊烟,但至少也在十里以外,纵然赶去,除能暂饱一餐外,又能济得什事?

    白发老人刻下尚在昏迷之中,自己亦不觉饥饿,所以,那缕炊烟对他一点诱惑力也没有。现在,他最大的希望,大概便是能碰上一名入山的樵子,拦住问问这儿是什么地方,距离最近的城镇有多远了。

    说来真是无巧不成书,葛品扬正感愁忡无计之际,目光偶扫来路,忽于晨雾中见到一条施施人影,自山中向这边走来。

    这么早,应该只见到有人入山才对,哪会有人自山中走出的呢?

    葛品杨已管不了这些了,穷山僻壤,又值此寒冬天气,乍见到一个生人,真比见到亲人还令人兴奋。

    葛品扬心头一喜,迎着来人飞步向浓雾中奔去。

    这真是一场罕见的大雾,直到临近万丈之内,葛品扬才将来人相貌辨清,迎面愕然止步抬头的,是个年约六旬的老者,身穿皂袍,足登高筒钉底靴,白眉如帚,目若朗星,红光满面,气清神爽,垂胸白胡上泊着点点露珠,他目不转睛地望着飞奔而至的葛品扬,脸上布满了疑讶神情。

    葛品扬身形略顿,忽然一声惊呼,蓦地张臂扑将上去。

    皂袍老人皱眉轻轻一“嘿”袍袖拂处,发出一股无形劲气。

    葛品扬一个不备,一条身躯晃悠悠青云直上,直荡起三丈来高,方始晃悠悠地向下飘落。

    葛品扬落地后,又笑又叫道:“是我,老前辈”

    身躯一拧,又待扑过去,皂袍老人退出一步喝道:“站好,报名!”

    葛品扬神志一清,低头朝自己身上看了看,不禁“扑嗤”一声笑了出来。皂袍老人白眉微轩,注目讶然道:“是品扬么?”

    葛品扬连忙拜下去道:“晚辈该死。”

    皂袍老人走过来扶起他问道:“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葛品扬起身拉住老人急急道:“您老有没有见到本堡八将中的首将?他奉龙门古老前辈之命前往巫山一带寻访您老,久久不见归去,古老前辈不放心,所以又命晚辈”

    原来此老人不是别人,正是有将奉命要找的终南弄月老人。

    弄月老人摇摇头,忽然问道:“去巫山怎会经过这儿?”

    葛品扬忙将两天路过常德所遭遇的种种说了一遍。弄月老人听完轻轻一“哦”挥手道:“且带老夫先去看看那人伤势。”

    葛品扬不胜雀跃,弄月老人身后背的正是一篓药草。此老医道素与龙门棋士不相上下,天降此老,那白发老人大概有救了。

    走至白发老人身边,弄月老人问道:“知不知道他是谁?”

    葛品扬摇摇头,弄月老人俯下身去,将白发老人肩胛拨开检视了好半晌,最后直起身来深深叹了一口气。

    葛品扬吃了一惊,道:“没有救了么?”

    弄月老人摇头一叹道:“很难说,只可惜迟了一步,如果昨夜我们在山中相遇,再厉害的毒,也算不得一事”

    “为什么呢?”

    “老夫在天亮前刚跟一位精于此道的大行家分手。”

    “那人是谁?”

    弄月老人微微一笑道:“你猜呢?他说他认得你。”

    葛品扬张目失声道:“医圣毒王?”

    弄月老人头一点笑道:“是的,正牌的医圣毒王!”

    葛品场叹口气,默默无语。这么一点毒,遇上真正的医圣责王司徒求,自然不算一回事。可是,他又怎能知道昨夜山中正有着这两位异人呢?他无可奈何地抬起脸来道:“这么说来”

    弄月老人沉吟了片刻道:“事情尚未至完全绝望的地步,现在就看这人的造化如何了。”

    葛品扬希望再现,忙问道:“怎么呢?”

    弄月老人指指身后道:“这座山,是黄石山余脉,山中出产一种无名药草,形状与药效,大概与百药之长的黄芪相近,有益气、表达、解毒诸功用,为化毒药物中不可或缺之物,因其似黄芪而非黄芪,且药力还在黄芪之上,故知道它的人都称之为圣芪,老夫确已去过巫山,因未见着天风老儿,由老儿门上那几句留诗,忽然想及这味药草,乃绕道来此山中”

    顿了顿,接下去说道:“老夫系前日自溪口方面入山,入山之后,忽然惊见一项令人既讶且惑的现象,便是山中所有的圣芪均已遭人采尽,细察附近土壤,知道采药人刚刚离去未久,老夫一时好奇,便于山中各处搜索,结果”

    葛品扬忍不住插口道:“结果见着了圣医毒王司徒求老前辈?”

    弄月老人点点头,叹道:“是的,但老夫已认不出他来了,尚幸那老儿还能认得出老夫,数十年前一面之缘,如今居然能凭大略的外形与气质分辨对方的身份,老儿这份眼力和记忆,也够难得的了。”

    弄月老人又叹了一声,接下去道:“我们互相盘清了对方身份后,接着他便说出那段曾对你说过的不幸遭遇,直到今天天亮前才分手”

    葛品畅迫不及待地急急回道:“他去了哪里?”

    弄月老人点点头道:“这便是老夫所说尚未至绝望地步的原因,司马老地目前已恢复了约三分之二的功力,这次圣芪采足,再配上另外一二味药,功力便可望十成恢复,他说另外那二味产在川、陕交界的巴岭”

    葛品损失声道:“这么远?”眼瞥地上的白发老人,不禁黯然垂目。

    弄月老人接着说道:“这倒不要紧。老夫这儿有一株分自司徒老儿的圣芪,此处老夫还带着其他几味药,由老夫均匀成三帖,每隔三天服一帖,你一面给他服药,一面随时留意不令毒窜心脏,只要能在九天之内赶达巴岭就行了。老夫先行,我们将来可于巴岭的镇巴碰面,老夫自会找去。”

    说着,解下药篓,取出五六种药草,分做三份。葛品扬撕下衣襟包好,揣入怀中。弄月老人分完药后,立即离去,葛品扬则决定先至附近人家煎药,让白发老人煎服了第一帖药再上路。

    葛品扬认清刚才有炊烟升起的方向,抱起白发老人向前奔去,不消半个时辰,便来到了一户猎户家中。

    山村人家,人情淳厚,虽然彼此间语言不甚畅达,但经过一阵连说带比,马上就得到对方全家的诚心协助。

    葛品扬一丝一毫也不敢大意,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暗地里检查每一件用具,随时留意着屋内外动静,白发老人眼药不到一个时辰,嘴唇立即现出一抹淡淡的血色,呼吸也通畅多了。

    葛品扬计算着期限和路程,由这儿赶去巴岭,只要路上不生意外,六天工夫尽够了,问题只在路上白发老人病况会不会恶化?如果太平无事,当可如期赶达。所以,他决定第二天动身,让初次服药的白发老人好好将息一宵。

    一宿无话。

    第二天,葛品扬谢了居停,负起白发老人继续上路。

    渴饮饥餐,日夜奔驰,三天后,到达部境建始,葛品扬歇入一家较僻静的小客栈,为白发老人煎服第二帖药。

    第二帖场药服下,白发老人情况又转佳一层,已能出声呻吟,这虽然是好现象,但那种呻吟声听在耳中,实在令人难受。

    葛品扬见老人双目紧闭,断续地哼着,脸上透着无限痛苦,心中颇为不忍,他知道老人已能感觉到创口的疼痛,便将老人衣袖再往背部撕开些,准备为老人在创口四周热敷一下。

    没想到,一件奇事突然出现了。

    老人肩头虽然一片紫黑,闭脉范围以外的背部,肌肤竟细腻如脂,洁白如玉!葛品扬做梦也没有想到“白发老人”竟是一名年轻女子!

    葛品扬忙将衣片拉好,木然发起怔来。

    日前那名黑衣蒙面人,身手相当不弱,而眼前此女,显然更在那名黑衣蒙面人之上,当今武林中具有此等造诣的奇女子共有几人呢?

    五凤之一?三姬之一?蓝家风、巫云绢、白素华?

    都有可能,细细一想却又都不可能!

    不论五凤也好,三姬也好,或者是蓝家风、巫云绢、白素华也好,她们之中,谁有什么理由要找四方教一处分坛去大闹一场?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可以马上得到答案,那便是用温水将她脸上的易容药物洗去,清洗易容药物的东西他身上多的是。

    可是,他能这样做吗?如说能,凭什么理由?为了好奇,抑或因为对方没有丝毫反抗能力?

    还有一点:要是洗尽药物后所显出来的面目是师妹蓝家凤,或者是巫云绢和白素华还不怎样,万一对方竟是“五凤”或“三姬”之一,他将怎办?

    继续上路?弃之不顾?

    那时他还能保持平衡的心情吗?他能因心情不宁,而被弄月老人误会他是因对方为女儿身才这样舍命相救的么?

    葛品扬起身绕室徘徊,半天不得主意。

    念及男女授受不亲之义,他想雇辆马车,可是,这一路并非官塘大道,连骑马都无法通达,更不用谈马车了。

    最后,他咬紧牙关,决定就当他不知道这回事,与以往一样照常上路。大丈夫一念存乎天地之间,不欺暗室。可鉴鬼神,清楚我葛品扬为人的,目能谅解,不清楚我的,木足与争,任他们去误解好了。

    第五天抵镇坪,第六天至岗皋,距离镇巴,只剩一日路程,这与先前之估计,仅差一天了。

    在镇坪歇下,他为负伤者煎服最后一帖汤药。

    第三帖汤药服下“老人”(他真不知如何称呼对方才好)痛苦之状更甚,呻吟之中且不时夹杂着一二句吐音不清楚的吃语。

    “妹妹,你,你快跑”

    葛品扬好不容易才听出了这么一句,在将这句话反复咀嚼之后,葛品扬更为之大感意外。

    原来那名灰衣老者也是女的。

    现在,问题又多一个,那一位女子又是谁呢?

    葛品扬想听听她还会说些什么,但是,听来听去,还只是那么颠来倒去的一句,重复时,后一句则较前一句语气为促,似乎在催促着灰衣老者快走,用不着为她操心一般。

    第七天上路,虽然日落之前可抵镇巴,但是,葛品扬一颗心却感到有点飘浮不定,他止不住要去猜测两女是谁?两女为计么要与四方教为敌?另一名既然尚能行动自如,何以不留下与这一个共进退?这一个又为什么一定要催促那一个离去?这里面是不是尚有其他曲折?

    葛品扬一面奔驰,一面盲目推想着,忽然间,背上突然清晰地叫出一声:“不,不行!”

    葛品扬吃了一惊,连忙收步定身,将背负者轻轻放落,口中同时悦声问道:“您醒过来了?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对方毫无回应,葛品扬仔细看去,对方竟已睡熟,刚才那一声叫,原来系于梦中发出,现在,葛品扬感到为难了。

    对方自能出声呻吟以来,从未像现在这样安详地熟睡过,他刚才背上不知道也还罢了,如今,他眼看着,实在不忍心再去惊动。

    于是,他拼着赶夜路,决心就在这儿停下来,等对方睡醒再说。

    他将毛毡两角轻轻拉合,又找来几根树枝搭成一个支架,横竖自己多穿一件少穿一件都无所谓,放所以将自己那件外衣也脱下来,张上支架,做成一道挡风布屏,以免对方熟睡中感了风寒。

    葛品畅小心地于一旁坐下,支颐静守,思绪如潮。

    仗义锄奸,济贫安危,本是武人天职,对这一次插手救人,他并不感到后悔,他只是觉得,对方要木是一位女子就好了

    忽然间,他发觉毛毡中的身躯似乎轻轻动了一下。

    俯身仔细看去“老人”枯涩的嘴唇微微翁动,他知道对方可能又将会有呓语发出,连忙侧耳谛听,果然,一阵断续的呓语自“老人”口中又一度吐了出来:“妹妹,你,你太不听话了你,你说姐姐,我,我们辛辛苦苦为的什么?唉,妹妹你别伤姐姐的心好不好?姐姐姐姐求你。”

    又是幽幽一叹,再度沉沉睡去。

    辛辛苦苦为的什么呢?难道是为了一件什么稀世之珍不成?想到这里,葛品扬不由得心头冷了起来。

    如果对方是三姬或五凤,这一点,实在太有可能了!

    如果这是一次两邪夺宝之争,那么,他今天这样做,岂非太不值得?葛品扬心底,又一次升起为对方洗净易容药物的念头。

    正犹豫间,呓语断而复续:“是的,妹妹,姐姐犯不着可是,可是唉,妹妹,你又哪里知道,唉,妹妹,有一天,等你自己”

    葛品扬有点糊涂了,听这口气,这位做姐姐的其所以如此做,似乎有着不得已的苦衷,并非基于贪心,这就又得另作别论了。

    他庆幸自己没有卤莽从事,如果念动即行,他将听不到下面这段话,要是盲目做了,说木定会造成无穷遗憾和悔恨。

    他真希望对方能再说明白点,可是“老人”轻轻一叹,竟又昏昏睡去,两颗泪珠,潜然夺眶而出。

    葛品扬见了,心中不期而然生出一阵酸楚之感,一个人如因迫不得已,必须冒生命之险去取得某样东西,一旦失败,其伤心程度当不难想象。葛品扬想到这里,不由得又为对方感到兴奋,他在心底喃喃道:安心睡吧,这位大姐,你已经成功了,同时,你的创毒也只为你带来痛苦,而不致攫去你的生命,我葛品扬敢予保证

    心念未已,忽见“老人”呼吸急促,脸上同时出现一种狰狞表情,面肌一阵痉挛,突然振臂叱道:“记住,丫头,人交给你,一路上如出差错,丢了他,做姐姐的陪你,你我谁都别想活!”

    葛品扬一惊,跳起身来,双掌运功护定对方心脉,口中同时沉声低唤道:“醒醒,醒醒,别愁,没事了”

    “老人”端了一阵,眼皮欲睁无力,神思显已略清,接着,又为肩上痛楚牵引得不住呻吟起来。

    葛品扬取出怀中水罐,给她灌了两口水,匆匆披好外衣,将她背起,继续上路。

    经过这阵耽搁,天色已经过午。葛品扬为求弥补,运步如飞,希望能于入夜赶抵镇巴。

    沿着山脚走,路面虽然荒芜而崎岖,尚章没有河流阻隔,行来倒还不慢。

    葛品扬飞奔着,两眼虽然望向前方,除了约略辨别方向,几乎是视而不见,因为他此刻思维正为另一意外所纷扰。

    “人”交给你?另外一名女子带走的原来是一个“人”?

    被一名年轻女子奋身拯救的,想来“男人”要比“女人”的可能为大。爱情无价,无论男为女,或者女为男,这种舍身相救,可说自然而然,并无可怪之处,正如此女刚才在梦中责备另一女伴所说:“有一天,等你自己”

    语未完而竟已尽,这就是说,爱如腊冬饮水,冷暖自知,非身陷其境者,是无法领会那般滋味的。

    然而,问题就出在这前面还有一句话:“是的,姐姐犯不着”

    犯不着?真正的爱怎会有什么“犯得着”“犯不着”呢?既然“犯不着”做什么要多此一举?

    葛品扬自信不是笨人,但是,在这件事上,他眼看不承认自己不行也不可能了。

    一种郁结的恼闷,令他只有借奔驰来发泄的一途,他以从未有的速度飞腾跃窜,也不知道这股力量是哪里来的,天微黑,竟已给他赶到了镇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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