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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吉人自有天相。单剑飞这一掌尽管打得有点不自量力,事实证明,他却真的凭这一掌救了自己一命!怎么说呢?是巫山七杀翁认出他这一招武学出自少林吗?

    错了!单剑飞反手一掌削出,巫山七杀翁嘿嘿一笑,整个身躯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左手一抄,轻描淡写地便已将单剑飞手腕刁住。

    刁住后,鼻中嗤了一声,意思好似说:“哼,你以为你这条胳臂能成多大的事么?老夫把他卸下,像掰一节甘蔗而已!”

    单剑飞心头一冷,上身猛扭,正想拼着一条右臂不要,再出左臂,竭全力与敌人搏个两败俱伤之际,意外地,存亡一息的险恶局面,竞忽于刹那间消失于无形。

    巫山七乐翁轻哼着,五指方刚往起一收,蓦地里,有如突然发现手中抓着的乃是一条毒蛇般地,冲口一噫,倏而摔脱,同时连连向后退出好几步!

    单剑飞目瞪口呆,完全弄小懂这是怎么回事。

    巫山七杀翁左右匆匆溜了一眼,走上一步,嘻嘻打躬道:“罪过,罪过,务请海涵,俗语说得好:‘不知者不怪罪’。嘻嘻,这事要给老夫那黄脸婆知道了,老夫就要人惨特惨了!

    单剑飞惊魂稍定,也不管老鬼胡言乱语究竟说了些什么,伸于一把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恨恨地道:“总算你老鬼见机”

    巫山七杀翁目光一直,惊呼道:“原来是是你小于?”

    单剑飞为之一愣,怔然道:“那么你以为小爷是谁?”

    巫山七杀翁摇头一叹道:“算你小子命大!”接着指了指单剑飞拿着人皮面具的手,耸肩苦笑道:“老夫还以为你是‘左右花相’或是:‘梅’、‘兰’、‘丁香’、‘桃花’等四钗中的一个,不意男人家也会有这么一双手,没出息,没出息。”

    单剑飞不由自主地举起手来看了看,不禁双颊发热,自己有着怎么样的一双手,他今天尚是第一次留意到,他在少林,以及后来进入君山玉帐宫,做的都是粗活,这双手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修润绵白,他实在连自己都不知道。

    巫山七杀翁脸色一沉,接着说道:“看在你小于是那小妮子朋友的份上,老夫现在告诉你:下次易容,应该注意到一处显露于外的部分,知道么?”单剑飞肃容垂手,感激地道: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谢前辈提示,晚辈受教了。”

    巫山七杀翁又回复嬉笑之态,摇摇头道:“老夫向不欣赏这种口惠而实不至的甜言蜜语,要谢,来现的,有银子就陪老夫喝一盅去。”

    单剑飞脸孔微微一红,笑道:“这个没问题,不过,晚辈得把话说在前头,晚辈身上积蓄有限,前辈准备花多少,最好说个数目,先由晚辈拿出来交前辈拿着比较妥当些。”

    巫山七杀翁两根指头一竖道:“二两够了!”

    单剑飞如数交出,七杀翁接过银子,又改竖出一根拇指赞道:“真诚坦率,果然是个好小子!”说着,手一招,领着单剑飞向一家酒楼走去。单剑飞始终觉得这巫山七杀翁虽然有着一个不太雅的尊号,实则不像是邪魔中人,今晚这段经过,他可说受尽了惊恐,但是,说也奇怪,他对这老儿却益发有了好感。

    除了感情因素外,还有一个更大、更迫切的理由,使他希望接近这名巫山七杀翁,他一定得弄清楚,前晚白马寺后所见的那名凶徒到底是不是这老儿?

    进人灯光辉煌的“洛阳第一楼”于经过账柜时,七杀翁衣袖一甩,将那块约重二两余的银子往柜上一拍道:“酒,菜,小账,统统在内,就吃这么多,酒菜要好的,你们可斟酌着往上送,超过了,没得加,良心太黑时,可得当心老夫砸家伙!”

    账房先生直翻眼,平常一副能言善道的嘴巴,竟然失了作用,这种客人,大约还是他们这“第一楼”开张以来第一次碰上。

    巫山七杀翁掉头向单剑飞一招手道:“楼上去!”

    登楼,选定座位,单剑飞越想越好笑,终于忍不住卟哧一声笑了出来,巫山七杀翁水泡眼一瞪道:“这有什么好笑了的?”

    回头一看无人注意,乃又引长颈子,扮了个怪脸低声嘻笑道:“不瞒你老弟说,我那黄脸婆看得太紧,一年难得有几次上这种地方来,点酒点菜,还真外行,像这样,当头一炮,安心吃喝,什么脑筋也不用花该多好?”

    单剑飞笑了笑道:“尊夫人呢?目下不在洛阳么!”

    巫山七杀翁一点头道:“在!”

    单剑飞诧异道:“那么,您您刚才怎么一个人在看花灯?”

    巫山七杀翁嘻嘻一笑道:“老夫略施小计,便将她支开了。”

    单剑飞眨眼道:“什么计?”

    巫山七杀翁嘻嘻笑道:“此计在三十六计之外,叫做‘骗鸟入笼计’!愿闻其详不’好,就说出来绐你小子学学吧。知道吗?

    老夫适自关外回来,在关外,曾遇丐帮叫化头‘风云叟’赵老儿,得知他正有事在身,至少在半月之内无法回转,入关后,在华阴碰上我那黄胜婆,这是五六天前的事,黄面婆一见面就紧张地连说:‘不得了,不得了’,经老夫一问,才知道她在华荫四郊一连发现了好几具丐帮弟子的尸体”

    单剑飞心头猛地一撞,却尽力不动声色。

    巫山七杀翁黄眉微皱,旋又舒展开来,笑着说下去道:“丐帮门下,弟子最众,品流也最杂,与外界结怨乃在所难免,老实说,发现几具尸体,本算不了什么,当时老夫心念一动,忖道:‘几天之后洛阳有花灯,老夫何不如此如此,先将这婆子支开再说?’于是,老夫故意轻轻一叹道:‘唉唉,风云老儿真是好人,这次在关外,我遇见他,他还一再提到夫人你,要老夫问夫人你好,唉唉,可怜的赵老儿,真不幸”

    单剑飞静静地听着,巫山七杀翁嘻嘻一笑,继续说道:“我那老婆子,心肠其实比老夫还硬,她当时连叫‘不得了,不得了’,实际上含有静极思动,惟恐天下不乱,希望起点风波,她电好趁此找几个昔年仇家出出火气的幸灾乐祸味道,不过,女人家就是受不得恭维,她一听说风云老儿在关外问候她,内心顿感惭愧非常,老丈看得清清楚楚,当下只作不察,她最后红着面问老夫道:‘老不死的,你看这事怎么办?人家人家我们总不能知道了不管呀!’”

    酒菜端上,巫山七杀翁停下来吃了几筷子菜,又喝了一杯酒,方又接下去说道:“管,当然要管了,于是,老夫故意沉重地道:‘风云老儿这几天会回散花峰,夫人,你就辛苦一趟,去散花峰报个讯吧。’老夫随后又加上两句道:‘这事很严重,除了风云老儿,最好别先让人知道,所以说,如果风云老儿尚未回转,夫人不妨就在那边暂时歇下等他几天。她问:‘你不去?’老夫一本正经地道:‘华阴属该帮关洛分舵,分舵弟子以住在洛阳者为多,老夫得赶去洛阳暗中加以保护,并顺便侦缉凶徒”

    说至此处,巫山七杀翁又干一杯,得意地陷肩笑道:“她去了散花峰,老夫来了洛阳,全是小题大作,借题发挥,老夫来洛阳管个屁,趁此机会看看花灯和女人,倒是真的。嘻嘻嘻!”

    单剑飞不动声息地问:“前辈什么时候到达洛阳的?”心底却在想:如果这老儿就是凶手,他这番“做工”真可说“炉火纯青”了!

    巫山七杀翁道:“前天傍晚。”

    前天傍晚?不正与白马寺后那名丐帮弟子遇害的时间吻合么?

    单剑飞心头微动,接着问道:“前辈对丐帮弟子在华荫四郊遭人谋害的事件看法如何?”

    巫山七杀翁摇头道:“不愿置评。”

    单剑飞不舍道:“为什么呢?”

    七杀翁又干了一杯道:“因为老夫对该帮‘六结七老’那几个比死人多口气的老家伙印象太坏,如凭良心说,老夫对这事还感到高兴!”

    单剑飞暗暗点头,心想:这老儿既名“巫山七杀翁”当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角色,其心之狠辣,可以想见,他原不以我为意,加上三杯下肚,最后这几句话方是肺腑之言亦未可知,我得提高警觉,摒除私人观感,血案就是这老儿下的手,看样子并非毫无可能呢!

    单剑飞迅忖着,乘机又套间道:“晚辈曾听该帮那位四结令丐说起过,说前辈颇精相人之术,当年曾预言该帮一名‘五结总香主’外号‘屠龙丐’的:活不到五十岁’,最后果如前辈所言,前辈这份神通实在令人佩服请问前辈,真的有这回事吗?”

    单剑飞问时,语态故意装得很是恳切,暗地里却在留意着对方眉宇间每一个微小的变化。

    巫山七杀翁闻言一怔道:“这是谁说的?”单剑飞大讶,心想:“难道竟没有这回事?”

    单剑飞呆了呆,忙又问道:“前辈的意思,是说根本投有这回事呢?还是事情经过,与此略有不同呢?”

    巫山七杀翁叹道:“可叹,可叹,如此说来,早在二十多年前,那些花子们就已把老夫那句隐语做成一种解释了!”

    单剑飞惑然道:“小叫化说,您老当年临走时交代道:‘等这位金香主做五十大寿时再说不迟。’这语气不是很明显表示出’‘此人难登半百之寿’么?别的还有什么解释呢?”

    巫山七杀翁苦笑道:“罢了,罢了,横竖引起问题的那家伙已不在人世,任怎么误解也无所谓了!”

    单剑飞心头猛可一动,忖道:语病出来了!“屠龙丐”金啸风当年明明是“下落不明”这老鬼现在却说成“已不在人世”他凭什么敢这样肯定?他曾亲眼见到屠龙丐离开这个人世的?

    单剑飞迅忖着:心想这老鬼一时说得口滑,说不定还会有话漏出来,于是,装作漫不经心地轻哦了一声道:“那位屠龙丐真的已经死了么?怎么个死法的呢?”

    巫山七杀翁喝了口酒,哼道:“失踪这么久,始终一点音讯没有,刁;是给人宰了,难道会是吃了什么金丹,成了仙得了道不成?”

    单剑飞暗忖:解释得太勉强,同时怨毒也溢于言表,有七分可能了!

    巫山七刹翁嘿了嘿,忽然放下杯子冷笑道:“这厮死得早,算是丐帮的福气!”

    单剑飞注目道:“此话怎讲?”

    巫山七杀翁抬目道:“刚才你小子不是追问老夫当年那两旬留言真正含义所在么?现在告诉了你小子吧!这两句话便是答案!换句话说,这厮假如还活着,今天的丐帮,哼哼!恐怕早不是这个样子了!”

    单剑飞嗯了一声,眼皮眨着,显然有些无法领会。

    巫山七杀翁嘿嘿笑道:“有人说,一个人的寿命长短,可以从面貌五官上判定出来,完全是放他xx的大驴屁,老夫我,獐头耳,水泡眼,外加歪牙山羊胡,还不一样活到今天七老八十么?

    若说能从一个人的谈吐举止以及眼神各方面去判定一个人心术不正,老夫倒还有点相信。那一天,老夫本无意多说什么,最后只为气不过南海老儿那种‘我说好,就错不了’的老气横秋相,有心呕呕那老儿,才故意唱出一句反调,不过,话得说回来,老夫那样说,也并非全然无的放矢”

    巫山七刹翁说至此处,语音稍顿,接着反向单剑飞问道:“听说过三国时代,诸葛孔明相大将魏延的故事吗?”

    单剑飞一怔道:“你是说那位:屠龙丐’金啸风也跟三国时的魏延一样生有一反骨’?”

    巫山七杀翁冷笑道:“情形差不多,孔明当年凭什么下的断语老夫不知道,老夫凭的,只是一双阅人颇众的水泡眼,那厮一上场,老夫打心底就生出这种感觉:这家伙一副忘恩负义相,为祸丐帮者,迟早必属此人!”

    单剑飞不期然点头道:“晚辈有点明白了。”

    巫山七杀翁接下说道:“现在明白了吗?老夫当时所押的,乃是一个输多赢少的赌注。

    那名‘屠龙丐’如能始终不生异田,丐帮当然会为他做‘五十大寿’,那时候,为了丐帮整体的幸运,老夫不是那位南海老儿那种人,脸皮厚得很,承认看走了眼也无所谓。另一方面,十一二年是个不短的日子,那家伙是否能循规蹈矩忍得住这么久呢?相当难说。如果不待:年登五十’他就发生‘意外之变’,老夫只须说一句:‘此人居心叵测,早在老夫意中。’便足交代一切了!”

    单剑飞点点头,一时无语。心想:老鬼这番话,似乎也不无道理。

    不过,他又想:老鬼当年那样说,本来就有两种解释,既然两种说法都有理由,最好的办法,就是统统放开,两种说法都不听,另就可疑之点逐步索究,纸,终是包不住火的!

    现在,第一点要查的,便是这老鬼这两天的行踪!

    单剑飞想定,当时且不急着开口发问,先举杯敬了对方一杯酒,接着又谈了些不相干的闲话,直到双方似已全部忘却了此一话题,始一面伸筷子夹菜,一面望着对方轻松地笑着问道:“老前辈自来洛阳,一直都住什么地方?假如没有人为您老证明这两天来您老已为丐帮这事尽了力,将来岂不难向尊夫人交代么?”

    巫山七杀翁嘻嘻一笑道:“放心!”

    单剑飞故作不解道:“:放’什么‘心’?”

    巫山七杀翁笑道:“老夫只须跟少林‘一念’和尚谈好条件,老夫为:达摩院’‘三老’讲一课,遇有必要时,他则为老夫出面作个证!”

    单剑飞道:“作什么证?”

    巫山七杀翁道:“证明老夫这几天不但自己日夜为这事奔走,且还向少林动用过人力,连少林都派了不少和尚在从事暗查!”

    单剑飞道:“佛门戒妄语,一念大师怎肯如此做?”

    巫山七杀翁笑道:“这并不算得妄语,少林为此事的确已有弟子派出,只不过老夫的‘日夜奔走’要借和尚口中:带一笔’罢了!”

    单剑飞又道:“一念大师要您老为达摩三院讲什么课?”

    巫山七杀翁笑道:“当然是有关武功方面的了,一念和尚虚怀若谷,凡遇上请益机会,绝不放过,你道少林被允为各派领袖是偶然的么?”

    单剑飞又道:“已经讲过了没有?”

    巫山七杀翁笑容一敛,皱眉道:“那几个和尚真是难缠,一点:水’都‘渗’不得,前天自申初开讲,直到酉牌过去方始完毕,虽然最后少不了一顿素斋,想起来仍觉有点得不偿失,唉唉,自己怕老婆,怨不了人,谁叫当年不讨一个”

    老儿叹毕,端杯一饮而尽,摇摇酒壶已空,回头向柜上叫道:“再添一壶,银子还够不够?”

    伙计连声应着:“够够够,来了,来了!”

    巫山七杀翁这番话和这番举动,看来都非常可笑,但是,单剑飞却没有笑得出来。他眼光发直,简直呆了!

    前天?申初至酉末?最后还吃了一顿素斋?

    申初是日落时分,吃完素斋,最少已是半夜戌亥之交。

    换句话说,前天由日落直到半夜后,巫山七杀翁一步都投有离开过少林寺,而前天在白马寺发现丐帮弟子死尸和凶徒侧影乃为天黑不久的酉牌时分,这该怎么说?

    是这老鬼扯谎么?好!现在的问题再简单不过了。

    只须着人前往少林寺打探一下,如老鬼说的句句属实,这事便与老鬼无关,否则,毋须再查,凶徒便是这老鬼!

    单剑飞想至此处,已无心再坐下去,他等到新酒温上,便含笑问道:“前辈今夜准备歇哪里?”

    巫山七杀翁嘻嘻一笑道:“白马寺。嘻嘻,老夫常存眠花宿柳之心,结果却都跑去和尚庙里睡觉,你小子将来可别步老夫的后尘才好。”

    单剑飞仿他刚才的语气答道:“放心!”

    巫山七杀翁大笑道:“这个:心’难:放’也!”

    单剑飞听出他话中有话,惑然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巫山七杀翁水泡眼一挤,下颔贴去桌面低声嘻嘻道:“那妮子无论人品和武功,都跟我那黄脸婆年轻时一样,现在,你为了央求于她,一定会说:‘皇天在上,为了你,我可以死!’好了,祸根种下了,可是呀可是,将来有朝一日,等到你发觉”

    这时,一个白衣少年缓缓向这边走近,老小两人都没有留意到,那白衣少年于席边脚下一停,冷冷接口道:“发觉什么?”

    老少循声抬头,原来是那位谜样的人物“白衣楚卿”来了!

    巫山七杀翁看清之下,做贼心虚,水泡眼一瞪,当时脸上就变了色,连忙干咳着掩饰道:“没有什么,闲谈,闲谈,坐,坐,坐。”

    这位楚卿姑娘虽然又换上了男装,但在有心人眼中,已不难自她眉梢眼角分辨出一股隐约的妩媚女儿气。

    这时,但见她轻轻一哼,坚持道:“站着也一样。说发觉什么?”

    巫山七杀翁一阵于咳结结巴巴地以手比着道:“小老儿是说一个人一个人千万不能在年青时,太过意气用事,对年老的前辈们,一定得多少客气点,因为人都有老去的一天,那时候,要是你发觉”

    楚卿姑娘冷笑道:“很好,继续说下去!”

    巫山七杀翁水泡眼一闭,咳着接道:“要是那时候你发觉另一批年青人也是这样对待你,唉唉,你就会知道此乃因果循环,而感到又伤心又后悔了!”

    楚卿姑娘眨着眼道:“你们无缘无故怎会谈到这上面来的?”

    这一问,充分证明她只是疑心而已,事实上并没有听到前面的话;巫山七杀翁脸色一缓,立时宽心大放。

    当下他嘻笑之态复萌,指着单剑飞道:“还不是为了开导这小子!这小于刚才遇上老夫,脸一扭,居然想来个不理不睬,结果,惹得老夫动了心火”

    楚卿姑娘玉容一变道:“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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