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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无知，还请真人解答。”
司空长明无比困惑的说道，确实有些捉摸不透。
刚才还一个个围着自己打转，恨不得把自己当成亲生儿孙培养的太上。
转眼之间就翻脸了。
虽然留下了几道灵气给自己，但是那一个又一个迅速脱身的动作，简直不要太快。
甚至于那种赠送灵气的行为，更像是某种层面上的了断因果。
即使是司空长明也可以轻易看出，这几位太上不想跟自己扯上任何的关系。
听到他的疑问，眠风真人缓缓地转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既然如此，老夫为你解答一番，也算了断你我之间的因果。”
这位真人此刻的状态颇为尴尬，他第一道灵身在刚才的斗法过程当中已经损耗掉了。
此刻的灵身是他剩下的最后一道化身。
天相修士在外行走之时，灵身是不可或缺的。
然而，刚才那几位太上大能都选择了自散灵身，赠送本命灵气，以此了断因果。
可是到了眠风真人这里，他总不能将自己最后一道灵身送出去吧。
以他而今的状态来说，想要再练出一道本命灵气，少说也要十年功夫。
毕竟眼下他的状态实际上也好不到哪里去，本体正沉睡在岚山宗禁区的云墓当中。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想修炼灵气，增益修为，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心疼自己最后一口本命灵气的眠风，本打算硬着头皮就此离开。
无非是跟一个法窍弟子之间的小小因果罢了，反正这个弟子身上又有那大破灭的道韵，在今后劫难重重，指不定哪天就嗝屁了。
自己也节省了一道本命灵气。
只不过毕竟是天相境界的强者，脸皮还是很重要的。
当着那么多弟子的面，赖掉了一道本命灵气，让眠风多少觉得有些面庞发烫。
因此在司空长明开口之后，这位真人索性顺水推舟的接了下来。
打算借此机会，跟司空长明解释他心中的疑问，并以此了断两者之间的因果。
“你的天赋固然很高，可是却凝聚出了大破灭道韵。”
眠风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说道：
“世间道韵无数，你不管凝聚哪种，对于修行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就像你身边那一些太阴灵韵，是堂堂正正的太阴之道，堪称世间数种最强的道韵之一。”
“你小子去凝练那条道不好吗？偏要自作主张，修行多门功法，最后硬生生在功法冲突的对抗之中，演化出大破灭道韵。”
这位真人很镇定的伸出了一根手指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实话告诉你，世间凝练大破灭道韵的修士，基本在下三境的时候都死了。”
“他们跻身显形境界的时候，大破灭道韵的存在，会颠覆一切道韵的平衡架构之力。”
这位真人看向司空长明的目光，此刻充满了怜悯。
换而言之，你小子这辈子已经没有跨入中三境的可能了。
不管天赋再怎么高，也只能在下三境打转。
对于这样的说法，司空长明顿时感到无比的错愕。
怎么可能自己分明志在飞升，要去九天之上论道仙神。
结果这辈子居然只能拘束在下三境当中，无法挣脱，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么滑稽的事情。
对于眠风真人的说法，他并不相信。
最大的依据还是体内的系统。
系统的存在无疑是一种极为高层次的东西。
司空长明并不觉得，如果自己真的修行了某种力量，从而导致自身只能一辈子在下三境停留时。
系统会选择漠视，而不是出面干预。
果不其然，随着这位真人的话语声响起，另一道空灵的声响也在司空长明的心神之中响彻。
赫然是系统的声音。
似乎是为了反驳这位真人的意见。
系统的声音当中带着明显的情绪感。
“本系统的存在，就是帮助宿主，通过无尽的挑战，踏上最强大的道路”
“大破灭之道的力量，本就是三千大道中最顶尖的极致力量之一。”
“倘若修炼界中所有修行大破灭之道的修士，都无法突破下三境，那并不能说明是大破灭之道出了问题，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些修炼大破灭之道的修士资质不够。”
显然，因为那位真人的一番话，让司空长明体内的系统都感到了气愤，因此毫不客气地辩驳着。
当然这样的话语，眠风真人是听不到的。
对此司空长明略一沉默，还是坚定的说道：
“请问真人，世间修士真的没有通过大破灭道韵跻身中三境的吗？”
对于眠风真人颇为武断，觉得所有凝聚大破灭道韵的修士，都无法跻身中三境的言论。
即使司空长明也觉得不可能。
世间大道，天衍四十九，而遁去其一。
万类生灵，皆有一线证道之机。
凭什么行走大破灭之道的修士，就没有走到更高境界的能力。
对于司空长明的说法，那位眠风真人也只是淡淡的摇摇头。
“其实也不是尽然，参悟出大破灭道韵的修士几乎都止步在下三境。”
“不过也有那么三五个人，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突破了境界。”
然而说到这里，眠风真人的神情却变得更加微妙，他转过头，直勾勾的看着司空长明，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在老夫的印象里，那仅有的五个以大破灭道韵，凝练神形，突破境界的修士，无一不是魔道高手！”
“其中有四位最后都成为了凶名赫赫，夜止小儿啼哭的魔道天相。”
“第五位的运道差了些，最终止步玄光境界，就被正道修士所斩杀。”
“不过传闻当中那一战与那玄光魔修对战的正道天相，也不幸陨落了。”
这样的结果，让司空长明万万没有想到。
若是真没人能突破也就算了，可偏偏那五个凝聚大破灭道韵，最后成功突破的修士居然都是魔崽子。
这样的结果，就算是司空长明也有些挂不住脸。
四位魔修天相，还有一位，虽然不曾跻身上三境却也拥有匹敌天相的惊人战力。
此刻，司空长明也顿时了然，知道了为什么眠风真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变得极为微妙。
他硬着头皮解释道：
“这只是概率问题，弟子相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修行大破灭之道的修士，未必就是那等无恶不作，杀人放火的魔修。”
对于这样的话，眠风真人只是平静的笑了笑。
那成功突破的五个弟子当中，有三人都曾是正道修士，却在突破境界之后悍然反叛宗门，成为了魔道当中的精英人物。
只不过这样的话，眠风真人不可能告诉司空长明。
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资质极为逆天，能够踏上登仙榜，这样的资质本身就意味着无限的可能。
即使是眠风真人也不敢断言。
也许这个年轻人日后真有机会能够打破桎梏，真正的以大破灭道韵凝练神形。
至于在那之后会不会因此堕入魔道，成为一方魔道高手，反过来威胁宗门。
那就是大寒峰要担心的事情了。
眠风真人摸了摸下巴，看着神色漠然的司空长明。
“其实你的未来，也不见得真的没希望了。”
“一方面你确实可以继续凝聚大破灭道韵到时候拼死一搏，或许有几分把握凝聚成形。”
“另一方面你也可以请一位尊者出手，以那等改天换日的无上手段替你洗去身上所有道韵，返回先天之胎。”
“到了那时，以你的资质想要踏足修行之路，重新凝练道韵，完全是轻而易举。”
话音未落，眠风真人的身影就已消失，这位真人说的话已经够多了，也帮司空长明指出了接下来的方向。
至于司空长明会如何选择，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就算是眠风真人也做不了主。
不过这位真人有意无意之间却没有告诉司空长明。
虽然一位尊者出手，确实能够为他洗去身上所有的道韵。
然而就像在修炼界中只有天相境界的修士，才能被人们称为真人。
能够真正获得尊者称呼的强者，唯有天相之上的法身巨擘。
那种层次的修士，纵观而进的修炼界，也不过一手之数。
想要请一位尊者出手为自己洗经伐髓，对于寻常修士而言，完全是痴人说梦。
不过这样的事情落在司空长明的身上。
真就不可能嘛？
倒也未必。
在眠风真人的印象里，百余年前的宗门之中，公认最有可能成为法身强者的天相太上，就是大寒峰的那一位。
那位老爷子在冰雪之道上走的极远。
境界之高，即使是同境修士，也难以望其项背，因此才能让诸多的宗门太上感到佩服。
可是今时不同以往，那位大寒峰的太上，在先前的魔灾当中遭受重创，付出了血的代价。
如今已经闭关百年，不知生死。
许多的痕迹都显示那位大能应当是陨落了。
若非如此，而今的大寒峰绝不可能沦落到七十二灵峰当中垫底的层次。
须知那位大寒峰祖师昔日春秋鼎盛的时候，大寒峰是名列岚山宗九大真传之一，地位之高，还在一班的七十二灵峰之上。
一切繁华，俱被雨打风吹去。
刚才还被诸多太上如众星拱月一般追捧的司空长明，此刻又体会到了孑然一身，形单影只的氛围。
甚至在那些太上表态之后，就连原本围绕在他身边的弟子，此刻纷纷做出了表示。
一个个跟他距离至少也有十丈远。
完全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牵扯。
对于这样的处境，司空长明倒也没什么感慨，从容地离开了武斗峰，一转头又直奔大寒峰而去。
有系统在手，对于自己的大道前程，司空长明，心知肚明。
什么中三境的关隘，根本不可能桎梏自己。
因此不管那些太上如何评价，至少对于司空长明而言，自身的道心极为坚定，始终没有出现动摇。
与此同时，远在岚山宗极北之地的大寒峰，也接收到了司空长明踏入登仙榜的消息，
一处环境清冷，气氛静谧的洞府之内，素水仙子分享着手中的玉碟。
堪称绝色的面庞之上，那一抹超凡脱俗，仿佛天山雪莲般的高雅气质，始终长存。
不管环境变得再怎么恶劣，这位仙子依旧是大寒峰诸多修士心中的女神。
“司空长明，好像就是那个小家伙吧。”
“既然能够踏上登仙榜，当真是造化不浅，这样的资质可惜了。”
素水仙子无比惋惜的说道。
此前她从司空长明的手中取得了《四劫经》。
那部功法的立意之高，即使是素水仙子作为化丹境界的修士，也感到无比震撼。
正是在参悟那部功法之后，在极为短暂的时间里，这位仙子的修为又向上迈进了一个台阶。
实际上作为大寒峰而今的代峰主，素水仙子的资质，同样超凡脱俗，无比惊人。
要不然也不可能被那位大寒峰的祖师看重，在相隔数百年后，将素水仙子作为关门弟子，收入门下。
“可惜了，若是老师尚在巅峰的话，这样一位璞玉，我们说什么也不会错过。”
素水仙子的心中多了几分惆怅与无奈，如今老师身受重伤，无奈之下闭了死关。
在那场魔灾当中，大寒峰的损失极为惨重。
高层修士几乎全部陨落，即使是自己也独木难支，勉强维持着大寒峰，作为七十二灵峰之一的地位。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保住一个登仙榜上的弟子是极为艰难的。
更何况而今的大寒峰，也没有足够的资源可以培养司空长明的修行。
与其意两相耽误，还不如给这个弟子一个更加光明远大的前程。
然而，大寒峰当中的修士终究不只是素水仙子一位。
在大寒峰偏远之地某座并不起眼的小山里。
一个羽扇纶巾身穿八卦，仙衣的修士突然直接笑了笑，手中的罗盘此刻闪耀着绚烂的光辉，仿佛与诸天星斗相印证。
虽然这位修士隐居的地方很是偏僻，看上去毫不起眼。
但他的名号若是传入修炼界中，也足以引起许多人的忌惮。
陆家家主陆天通。玄光境天机修士。
号称能算死太上的奇才。
天机修士，本就是诸多修士当中的异类，数量极少，战力完全不可以境界来分。
一个修为低下的天机修士，就可以让那些道行高深的修士无比惊惧。
而陆天通，更是此道翘楚的人物。
昔日的百年魔灾，若不是这位天机修士，运筹帷幄，最终才将意外横生的魔灾生生化去，也许整个修炼界的态势还会恶化更多。
曾有一些挺过魔灾的修士，对于这位陆家家主做了一个绝高的评价。
在那一场魔灾之中，这位陆家家主的作用足以抵得上五位天相。
而此刻，这位名动天下的天机修士，却显得很是从容。
“神州孩儿，过来。”
“为父，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片刻之后，陆神州从这一出偏僻的小山峰中飞出直奔大寒峰之中的某人洞府。
“长明？长明？”
司空长明回到大寒峰的洞府之后，还没过多久，就听到陆神州主动上门。
他打开洞府将后者邀了进来。
看着洞府之中极为简陋的陈设，即使是这位陆家的嫡系也感到有些诧异。
“长明果然是苦修之辈，对于外物毫不留恋。”
陆神州悠悠地说道。
对此，司空长明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他其实也不想这样，只不过一直没时间去置办相应的摆设罢了。
像那些有道之士的洞府，雕梁画栋，玉宇楼台，一个小小的洞府完全就是一处人间仙境。
那才是一个修士，值得追求的财侣法地。
至于自己这个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洞府，充其量只能算是个狗窝。
“说吧，你来找我干什么？”
司空长明并没有在这些繁琐的问题上耽搁太久，而是开门见山的询问陆神州的来意。
在大寒峰中修行也有近半年的时光。
但是跟司空长明关系最近的恰恰是这位陆家的嫡系。
虽然并没有太多的交往，但是言语行动当中，两者之间却颇为投合。
“我是来问你一件事的。”
陆神州也并未犹豫，开门见山的说道：
“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去探访一处秘境。”
“秘境？”
司空长明眼眸微动，对于陆神州的来意有些困惑。
世间修士，当境界高深之后，不可避免会涉及到空间之道。
一般而言，到了中三境的修士，就有自行开辟空间的能力。
但是想要制造一个相对稳固的空间，不会随着时光流逝而轻易垮塌，就必须得是上三境的修士。
世间大能者不仅是宗派的特例，散修当中也会涌现出许多的天骄人物。
那些修士毕生漂泊，对于宗门之类的事例极度厌恶，因此即在修为有成之后，也不愿开创属于自己的宗门道统。
只是收下了三五个弟子，以延续传承。
然而修士的修行必不可免，要涉足到灵气等等诸多方面。
在外界诸多的天然灵地都已经被占据的情况下，这些大能者就只能通过自身伟力重新开辟空间，建立隐藏于某些穷山恶水之中的秘境。
一般而言，秘境的存在不仅是神秘的象征，同时也意味着无数的机遇以珍宝。
对于修士而言，时间意味着品质。
一处不为人知的秘境，倘若能够深藏千年的话，当中的一株杂草，在灵气滋养之下都会蜕变为灵药。
而在那样的情况下，一个秘境的价值无疑是极为惊人的。
每次修炼界当中，当有秘境被发现之时，必将掀起一波血雨腥风。
看着司空长明有些试探的意思，陆神州直白的说道：
“那处很早就被人们发掘了，如今在几方高手的协调之下，作为公共秘境。”
“每隔百年都会开采一次，以确保其中资源的可持续性。”
陆神州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又顺势指了指司空长明随即道：
“只不过那个秘境的主人是近古时代的一位天相大能。”
“那位大人是个散修。”
“坐化时，在秘境当中留下了极为特殊的禁制，只有下三境的修士才能进入。”
“陆家需要秘境当中出产的一样宝物，埋藏在秘境当中的极深处。”
“所以你想请我出手，帮你们陆家去秘境当中渠道那件宝物。”
司空长明顺势说道。
他此刻已经知晓了对方的来意。
对于这样的邀请，他欣然应允。
眼下的自己正是需要接受各方挑战的时候。
对于那些太上并不看好自己的行为，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表示。
不过司空长明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满。
没有人能够接受自己被人轻易否决。
是龙是虫，一战便知。
倘若能够借助这一次踏足秘境的机会，甚至打破那所谓的法窍桎梏。
对于司空长明而言也是不错的收获。
商谈片刻之后，陆神州就已满意离去。
他这次来只是按照陆家家主的要求行事。
真正的秘境开启时间还要在半个月之后，他们还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准备接下来的一应事务。
然而在陆神州离开之后，本想着可以空闲下来的司空长明很快又被人叫走了。
一座白雪皑皑的灵峰之上，素水仙子盘坐在峰顶的冰雪莲台之上。
一双秀眉微微皱起，打亮着眼前的司空长明。
“以你的资质又何必回到这里来，那些道统的太上，一个个把传承看得比性命还重。”
“你这个香饽饽，不及时送到他们的面前，还回大寒峰做什么。”
“而今的大寒峰可没有这么多的资源奉养你。”
素水仙子缓缓说道，语气当中，带着些许的无奈与疑惑。
一个内门弟子的身份对于真正的天才而言并没有什么作用。
倘若那些其他道统的太上，真的青睐有加，完全可以将司空长明从大寒峰带走。
因此，素水仙子在知晓了司空长明的惊艳表现之后。
就已经明白这样一个天纵之才，绝对不可能留在如今无比落魄的大寒峰中。
然而事态的发展明显出乎了她的意料。
这个能够在登仙榜上留名的弟子，居然没有被任何一位太上接纳，反而回到了大寒峰中。
虽然并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但这样的状况让素水仙子也不得不过问。
“我想留在大寒峰行吗？”司空长明眉头微皱，缓缓说道。
他也摸不清楚素水仙子的想法，当下只能委婉地表示自己想要留在这里。
对于这样的答案，素水仙子的心中也感到了几许欣慰，然而随即一连串的问题就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顿时让这位大寒峰的代峰主感到无比的头疼。
“留下当然是可以的。”
“你是大寒峰的弟子，这里就是你的家，既然如此，哪有把人往外推的道理。”
素水仙子缓缓说道，神色有些落寞。
“可是你也要明白，而今的大寒峰已是真正的青黄不接，那几个突破显形境的弟子，都向我表示打算离开。”
虽然对于大寒峰的窘迫有所预料，但是直到从素水仙子口中真正听到这样的消息。
司空长明仍然感到有些震惊。
堂堂七十二灵峰之一的大寒峰，如今修炼资源居然寥寥无几。
甚至为了提供给那些修为低下的普通弟子一定的修行资源，这些年来素水仙子将自身能够享受的份额都赐了下去。
身为堂堂的代峰主，更也是一位化丹境界的长老。
而今的素水仙子，其实早就已经穷得叮当响。
不仅如此，大寒峰更是窘迫。
除去冰峰之下深埋的灵脉，从而造就出浓郁的灵气环境之外。
整个大寒峰中所有有可能产生天才地宝的地方，往日里都有长老把守。
一旦对应的天才地宝成熟，就会迅速收割，然后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迅速交易出去。
大寒峰十余万的内门弟子，往日的修行所需，正是依靠这种近乎于竭泽而渔的方式才能勉强维持。
“宗门给予的资源呢？”
“作为七十二灵峰之一，每年宗门都会下发对应资源的？”
对于司空长明的问题，素水仙子只是疲惫地笑了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有些东西，还不是眼前这个小弟子能够承受的。
“算了，今天不谈这一些，你先告诉本座，为什么你会拒绝那些太上长老们的邀请，选择回到大寒峰。”
素水仙子不想在大寒峰的资源问题上多纠缠，反而开始询问起了司空长明的想法。
那几位天相太上的处境，可要比大寒峰的修士好得多。
一个个门庭兴旺，要资源有资源，要弟子有弟子，传承很是稳妥。
是个明眼人就知道该做怎样的选择，而不是一扭头回到大寒峰中来，在这个冰雪飘零的鬼地方慢性自杀。
对于素水仙子的疑惑，司空长明只是直白地摇了摇头，很淡定的说道：
“弟子在完成神碑挑战，从那处等仙贝出来以后就被一群长老围住了，他们起先要表现出了很浓重的兴趣，想要将弟子收为真传。“
一边说着，司空长明抬起手，演化出《四劫经》的法力。
“不过当弟子展现法力性质之后，那些弟子长老就兴趣缺缺了，并没有人真心实意的想要将弟子带走。”
看着司空长明手中的四劫法力，感受到那极为细微的大破灭道韵。
素水仙子如梦初醒一般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个东西，怪不得他们不肯要你。”
素水仙子淡淡的叹了口气，然而原本还有些黯淡的眼眸，却突然之间发生了变化。
一股极为锐利的目光，顺着明亮的双眼流露而出。
此刻，这位看起来仙肌玉骨犹如出水芙蓉般的高雅仙子在司空长的眼中气象大变。
全然成了一位手握利剑，锋芒毕露的女子剑仙。
这位仙子此刻目光咄咄的注视着眼前的司空长明。
“本座只问你一遍，你仔细思量再回答我。”
“我问你是否愿入我寒寂门下！”
此刻的素水仙子姿态，尤其庄重。
俏丽的面容，也显出几分严肃。
显而易见，这位仙子向司空长明发出了邀请。
加入寒寂一脉。
大寒峰只是笼统的称呼，真正盘踞在这一处灵峰上的道统传承，正是那位出自陆家先祖。
也是大寒峰祖师。
寒寂上人。
“弟子愿意。”
司空长明并未犹豫，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他当然能看出来谁对他是真心实意的，虽然那些太上一个个在夸奖的时候并不吝惜褒奖之词。
但是从他们察觉到司空长明身怀大破灭道韵之后，转身就走的行为。
足以让司空成名，感受到什么叫做真正的残酷。
那些太上需要的只是一个资质，足够可以为自己传承道统的弟子。
只不过，那个弟子恰巧可能是自己罢了。
唯有大寒峰的素水仙子在明知自己凝练了大破灭道韵，很有可能无法在突破更高境界，这辈子都只能在下三境扑腾的情况下，仍愿意将自己接引入寒寂一脉。
这样的坦诚与直率，才是让司空长明心动的地方。
在司空长明表态之后，素水仙子姿态一展，又恢复了那个云淡风轻，空灵脱俗的仙子模样。
“他们不要，我大寒峰要。”
“如此的璞玉，岂能因一点道韵就被放弃。”
素水仙子淡淡说道，言语当中极为坚定。
“你且放心，暂时先去修行，过段时间我会建立筹备相应的资源，到时候在交付给你。”
这位仙子淡淡的说道。
虽然心中已经浮现一连串的问题，不过刚刚将司空长明收入门下，他说什么也不能在这个弟子的面前露了怯。
“你无需担心，好生修行，大破灭道韵在别人眼里很麻烦，但在我大寒峰面前倒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素水仙子想了想，突然之间语出惊人。
眉眼之间掠过一丝傲然神色，这位仙子一挥手将司空长明裹挟。
下一个素水仙子，身化流光中天而起，从这一处白雪灵峰离开。
直奔那座大寒峰范围以内，最为巍峨，高耸之处似与苍天街上的巨峰顶端。
片刻之后，当素水仙子到了那座矗立于诸天云霄之上的峰顶。
被一并带来的司空长明抬起头，有些错愕地看着自己此生未见的一幕。
漫天冰雪飘零，从天宇之上落下。
神峰的顶端，赫然处理着一柄仿佛寒冰打造的神剑。
剑长七尺，看上去晶莹剔透，却流露着一种令人心惊的气息。
长剑竖立，下半截没入神峰之中。
看着那一柄剑。
素水仙子一拍身后的司空长明，沉声说道：
“而今祖师正在闭关，惊扰不得。”
“你在这祖师法剑面前诚心叩首，发下道心誓言，自此入我寒寂一脉。
一边说着这位仙子也悄然之间打量着司空长明的动作。
一般而言，一个道统筛选传人的过程是极为漫长且繁琐的。
毕竟对于道统传承来说，传人的秉性与资质，代表着这个道童是否能在漫长的岁月里走得更远。
然而眼下的大寒峰却无疑是一个例外。
整个大寒峰当中的高层修士伤的伤，死的死，除了一个侥幸避过一劫的素水仙子，勉强维持大寒峰运转以外，其他的高层都进入闭关养伤。
那位镇宗的太上祖师更是生死不知，百年来没有一点消息。
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司空长明加入寒寂一脉的举动多少显得有些莽撞而盲目。
即使是素水仙子，也对自己的行为有些担忧。
可是一个能够名列登仙榜的弟子，这样的天纵之才实在不容错过。
左思右想之下，素水仙子还是不愿意放弃司空长明，于是将其接引到了这一处祖师法剑之前，这柄法剑是昔日太上炼制的护道法器，当年曾斩下过魔道天相的首级。
所谓剑心通明，法剑当中的运生的剑灵也无比聪慧，能够察觉修士的诸多心思。
倘若司空长明在拜师之时生了其他心思，目的不纯。
那么这柄法剑就会自发的溢出剑气。
到了那时，虽然素水仙子不会向司空长明痛下杀手。
但也绝不会让这个弟子真正加入寒寂一脉。
司空长明并未犹豫，反而在那法剑之前端庄行礼。
“弟子司空长明，仰慕祖师道法高深，承蒙素水仙子不弃，想加入寒寂一脉。”
“今后应当潜心修行，发扬道统，如有违者，天道诛之。”
道心誓言一出，就连素水仙子也感到无比的震惊。
她没有想到司空长明居然真会做这样的举动。
而与此同时，周围的环境更是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巨峰之巅，那些飘零的冰雪骤然之间凝固，仿佛被某种无法言喻的力量，封印在了半空当中。
原本立在司空长明身前的那柄天相法剑，此刻更是噌然而鸣。
一抹无比纯粹的剑光从剑身之上踊跃而出，以势不可挡之势，扑向司空长明。
怎么回事，难道这个弟子真的别有二心，是我被蒙蔽了吗？
这一刻素水仙子心中也升起淡淡的疑惑。
然而，即使是那一柄天相级别的法剑直直地冲向自己的额头。
司空长明依然不闪不避，内心无比的坦荡。
当剑气悬停在司空长明的眉心之时，那种锐不可当的力量甚至已经破开了他额头的肌肤。
刺出了淡淡的血痕。
嗡！
法剑之上传出一声犹如龙吟般的剑鸣声，那一缕剑气瞬息之间倒飞而回，而后迅速变化，凝成一道虚幻的老者身影。
那位老者的身形极为高大，看上去就是一座青松一般矗立，有种常人难以企及的气质。
“既然能通过剑心考验，这... -->>
“小子无知，还请真人解答。”
司空长明无比困惑的说道，确实有些捉摸不透。
刚才还一个个围着自己打转，恨不得把自己当成亲生儿孙培养的太上。
转眼之间就翻脸了。
虽然留下了几道灵气给自己，但是那一个又一个迅速脱身的动作，简直不要太快。
甚至于那种赠送灵气的行为，更像是某种层面上的了断因果。
即使是司空长明也可以轻易看出，这几位太上不想跟自己扯上任何的关系。
听到他的疑问，眠风真人缓缓地转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既然如此，老夫为你解答一番，也算了断你我之间的因果。”
这位真人此刻的状态颇为尴尬，他第一道灵身在刚才的斗法过程当中已经损耗掉了。
此刻的灵身是他剩下的最后一道化身。
天相修士在外行走之时，灵身是不可或缺的。
然而，刚才那几位太上大能都选择了自散灵身，赠送本命灵气，以此了断因果。
可是到了眠风真人这里，他总不能将自己最后一道灵身送出去吧。
以他而今的状态来说，想要再练出一道本命灵气，少说也要十年功夫。
毕竟眼下他的状态实际上也好不到哪里去，本体正沉睡在岚山宗禁区的云墓当中。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想修炼灵气，增益修为，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心疼自己最后一口本命灵气的眠风，本打算硬着头皮就此离开。
无非是跟一个法窍弟子之间的小小因果罢了，反正这个弟子身上又有那大破灭的道韵，在今后劫难重重，指不定哪天就嗝屁了。
自己也节省了一道本命灵气。
只不过毕竟是天相境界的强者，脸皮还是很重要的。
当着那么多弟子的面，赖掉了一道本命灵气，让眠风多少觉得有些面庞发烫。
因此在司空长明开口之后，这位真人索性顺水推舟的接了下来。
打算借此机会，跟司空长明解释他心中的疑问，并以此了断两者之间的因果。
“你的天赋固然很高，可是却凝聚出了大破灭道韵。”
眠风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说道：
“世间道韵无数，你不管凝聚哪种，对于修行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就像你身边那一些太阴灵韵，是堂堂正正的太阴之道，堪称世间数种最强的道韵之一。”
“你小子去凝练那条道不好吗？偏要自作主张，修行多门功法，最后硬生生在功法冲突的对抗之中，演化出大破灭道韵。”
这位真人很镇定的伸出了一根手指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实话告诉你，世间凝练大破灭道韵的修士，基本在下三境的时候都死了。”
“他们跻身显形境界的时候，大破灭道韵的存在，会颠覆一切道韵的平衡架构之力。”
这位真人看向司空长明的目光，此刻充满了怜悯。
换而言之，你小子这辈子已经没有跨入中三境的可能了。
不管天赋再怎么高，也只能在下三境打转。
对于这样的说法，司空长明顿时感到无比的错愕。
怎么可能自己分明志在飞升，要去九天之上论道仙神。
结果这辈子居然只能拘束在下三境当中，无法挣脱，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么滑稽的事情。
对于眠风真人的说法，他并不相信。
最大的依据还是体内的系统。
系统的存在无疑是一种极为高层次的东西。
司空长明并不觉得，如果自己真的修行了某种力量，从而导致自身只能一辈子在下三境停留时。
系统会选择漠视，而不是出面干预。
果不其然，随着这位真人的话语声响起，另一道空灵的声响也在司空长明的心神之中响彻。
赫然是系统的声音。
似乎是为了反驳这位真人的意见。
系统的声音当中带着明显的情绪感。
“本系统的存在，就是帮助宿主，通过无尽的挑战，踏上最强大的道路”
“大破灭之道的力量，本就是三千大道中最顶尖的极致力量之一。”
“倘若修炼界中所有修行大破灭之道的修士，都无法突破下三境，那并不能说明是大破灭之道出了问题，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些修炼大破灭之道的修士资质不够。”
显然，因为那位真人的一番话，让司空长明体内的系统都感到了气愤，因此毫不客气地辩驳着。
当然这样的话语，眠风真人是听不到的。
对此司空长明略一沉默，还是坚定的说道：
“请问真人，世间修士真的没有通过大破灭道韵跻身中三境的吗？”
对于眠风真人颇为武断，觉得所有凝聚大破灭道韵的修士，都无法跻身中三境的言论。
即使司空长明也觉得不可能。
世间大道，天衍四十九，而遁去其一。
万类生灵，皆有一线证道之机。
凭什么行走大破灭之道的修士，就没有走到更高境界的能力。
对于司空长明的说法，那位眠风真人也只是淡淡的摇摇头。
“其实也不是尽然，参悟出大破灭道韵的修士几乎都止步在下三境。”
“不过也有那么三五个人，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突破了境界。”
然而说到这里，眠风真人的神情却变得更加微妙，他转过头，直勾勾的看着司空长明，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在老夫的印象里，那仅有的五个以大破灭道韵，凝练神形，突破境界的修士，无一不是魔道高手！”
“其中有四位最后都成为了凶名赫赫，夜止小儿啼哭的魔道天相。”
“第五位的运道差了些，最终止步玄光境界，就被正道修士所斩杀。”
“不过传闻当中那一战与那玄光魔修对战的正道天相，也不幸陨落了。”
这样的结果，让司空长明万万没有想到。
若是真没人能突破也就算了，可偏偏那五个凝聚大破灭道韵，最后成功突破的修士居然都是魔崽子。
这样的结果，就算是司空长明也有些挂不住脸。
四位魔修天相，还有一位，虽然不曾跻身上三境却也拥有匹敌天相的惊人战力。
此刻，司空长明也顿时了然，知道了为什么眠风真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变得极为微妙。
他硬着头皮解释道：
“这只是概率问题，弟子相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修行大破灭之道的修士，未必就是那等无恶不作，杀人放火的魔修。”
对于这样的话，眠风真人只是平静的笑了笑。
那成功突破的五个弟子当中，有三人都曾是正道修士，却在突破境界之后悍然反叛宗门，成为了魔道当中的精英人物。
只不过这样的话，眠风真人不可能告诉司空长明。
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资质极为逆天，能够踏上登仙榜，这样的资质本身就意味着无限的可能。
即使是眠风真人也不敢断言。
也许这个年轻人日后真有机会能够打破桎梏，真正的以大破灭道韵凝练神形。
至于在那之后会不会因此堕入魔道，成为一方魔道高手，反过来威胁宗门。
那就是大寒峰要担心的事情了。
眠风真人摸了摸下巴，看着神色漠然的司空长明。
“其实你的未来，也不见得真的没希望了。”
“一方面你确实可以继续凝聚大破灭道韵到时候拼死一搏，或许有几分把握凝聚成形。”
“另一方面你也可以请一位尊者出手，以那等改天换日的无上手段替你洗去身上所有道韵，返回先天之胎。”
“到了那时，以你的资质想要踏足修行之路，重新凝练道韵，完全是轻而易举。”
话音未落，眠风真人的身影就已消失，这位真人说的话已经够多了，也帮司空长明指出了接下来的方向。
至于司空长明会如何选择，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就算是眠风真人也做不了主。
不过这位真人有意无意之间却没有告诉司空长明。
虽然一位尊者出手，确实能够为他洗去身上所有的道韵。
然而就像在修炼界中只有天相境界的修士，才能被人们称为真人。
能够真正获得尊者称呼的强者，唯有天相之上的法身巨擘。
那种层次的修士，纵观而进的修炼界，也不过一手之数。
想要请一位尊者出手为自己洗经伐髓，对于寻常修士而言，完全是痴人说梦。
不过这样的事情落在司空长明的身上。
真就不可能嘛？
倒也未必。
在眠风真人的印象里，百余年前的宗门之中，公认最有可能成为法身强者的天相太上，就是大寒峰的那一位。
那位老爷子在冰雪之道上走的极远。
境界之高，即使是同境修士，也难以望其项背，因此才能让诸多的宗门太上感到佩服。
可是今时不同以往，那位大寒峰的太上，在先前的魔灾当中遭受重创，付出了血的代价。
如今已经闭关百年，不知生死。
许多的痕迹都显示那位大能应当是陨落了。
若非如此，而今的大寒峰绝不可能沦落到七十二灵峰当中垫底的层次。
须知那位大寒峰祖师昔日春秋鼎盛的时候，大寒峰是名列岚山宗九大真传之一，地位之高，还在一班的七十二灵峰之上。
一切繁华，俱被雨打风吹去。
刚才还被诸多太上如众星拱月一般追捧的司空长明，此刻又体会到了孑然一身，形单影只的氛围。
甚至在那些太上表态之后，就连原本围绕在他身边的弟子，此刻纷纷做出了表示。
一个个跟他距离至少也有十丈远。
完全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牵扯。
对于这样的处境，司空长明倒也没什么感慨，从容地离开了武斗峰，一转头又直奔大寒峰而去。
有系统在手，对于自己的大道前程，司空长明，心知肚明。
什么中三境的关隘，根本不可能桎梏自己。
因此不管那些太上如何评价，至少对于司空长明而言，自身的道心极为坚定，始终没有出现动摇。
与此同时，远在岚山宗极北之地的大寒峰，也接收到了司空长明踏入登仙榜的消息，
一处环境清冷，气氛静谧的洞府之内，素水仙子分享着手中的玉碟。
堪称绝色的面庞之上，那一抹超凡脱俗，仿佛天山雪莲般的高雅气质，始终长存。
不管环境变得再怎么恶劣，这位仙子依旧是大寒峰诸多修士心中的女神。
“司空长明，好像就是那个小家伙吧。”
“既然能够踏上登仙榜，当真是造化不浅，这样的资质可惜了。”
素水仙子无比惋惜的说道。
此前她从司空长明的手中取得了《四劫经》。
那部功法的立意之高，即使是素水仙子作为化丹境界的修士，也感到无比震撼。
正是在参悟那部功法之后，在极为短暂的时间里，这位仙子的修为又向上迈进了一个台阶。
实际上作为大寒峰而今的代峰主，素水仙子的资质，同样超凡脱俗，无比惊人。
要不然也不可能被那位大寒峰的祖师看重，在相隔数百年后，将素水仙子作为关门弟子，收入门下。
“可惜了，若是老师尚在巅峰的话，这样一位璞玉，我们说什么也不会错过。”
素水仙子的心中多了几分惆怅与无奈，如今老师身受重伤，无奈之下闭了死关。
在那场魔灾当中，大寒峰的损失极为惨重。
高层修士几乎全部陨落，即使是自己也独木难支，勉强维持着大寒峰，作为七十二灵峰之一的地位。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保住一个登仙榜上的弟子是极为艰难的。
更何况而今的大寒峰，也没有足够的资源可以培养司空长明的修行。
与其意两相耽误，还不如给这个弟子一个更加光明远大的前程。
然而，大寒峰当中的修士终究不只是素水仙子一位。
在大寒峰偏远之地某座并不起眼的小山里。
一个羽扇纶巾身穿八卦，仙衣的修士突然直接笑了笑，手中的罗盘此刻闪耀着绚烂的光辉，仿佛与诸天星斗相印证。
虽然这位修士隐居的地方很是偏僻，看上去毫不起眼。
但他的名号若是传入修炼界中，也足以引起许多人的忌惮。
陆家家主陆天通。玄光境天机修士。
号称能算死太上的奇才。
天机修士，本就是诸多修士当中的异类，数量极少，战力完全不可以境界来分。
一个修为低下的天机修士，就可以让那些道行高深的修士无比惊惧。
而陆天通，更是此道翘楚的人物。
昔日的百年魔灾，若不是这位天机修士，运筹帷幄，最终才将意外横生的魔灾生生化去，也许整个修炼界的态势还会恶化更多。
曾有一些挺过魔灾的修士，对于这位陆家家主做了一个绝高的评价。
在那一场魔灾之中，这位陆家家主的作用足以抵得上五位天相。
而此刻，这位名动天下的天机修士，却显得很是从容。
“神州孩儿，过来。”
“为父，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片刻之后，陆神州从这一出偏僻的小山峰中飞出直奔大寒峰之中的某人洞府。
“长明？长明？”
司空长明回到大寒峰的洞府之后，还没过多久，就听到陆神州主动上门。
他打开洞府将后者邀了进来。
看着洞府之中极为简陋的陈设，即使是这位陆家的嫡系也感到有些诧异。
“长明果然是苦修之辈，对于外物毫不留恋。”
陆神州悠悠地说道。
对此，司空长明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他其实也不想这样，只不过一直没时间去置办相应的摆设罢了。
像那些有道之士的洞府，雕梁画栋，玉宇楼台，一个小小的洞府完全就是一处人间仙境。
那才是一个修士，值得追求的财侣法地。
至于自己这个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洞府，充其量只能算是个狗窝。
“说吧，你来找我干什么？”
司空长明并没有在这些繁琐的问题上耽搁太久，而是开门见山的询问陆神州的来意。
在大寒峰中修行也有近半年的时光。
但是跟司空长明关系最近的恰恰是这位陆家的嫡系。
虽然并没有太多的交往，但是言语行动当中，两者之间却颇为投合。
“我是来问你一件事的。”
陆神州也并未犹豫，开门见山的说道：
“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去探访一处秘境。”
“秘境？”
司空长明眼眸微动，对于陆神州的来意有些困惑。
世间修士，当境界高深之后，不可避免会涉及到空间之道。
一般而言，到了中三境的修士，就有自行开辟空间的能力。
但是想要制造一个相对稳固的空间，不会随着时光流逝而轻易垮塌，就必须得是上三境的修士。
世间大能者不仅是宗派的特例，散修当中也会涌现出许多的天骄人物。
那些修士毕生漂泊，对于宗门之类的事例极度厌恶，因此即在修为有成之后，也不愿开创属于自己的宗门道统。
只是收下了三五个弟子，以延续传承。
然而修士的修行必不可免，要涉足到灵气等等诸多方面。
在外界诸多的天然灵地都已经被占据的情况下，这些大能者就只能通过自身伟力重新开辟空间，建立隐藏于某些穷山恶水之中的秘境。
一般而言，秘境的存在不仅是神秘的象征，同时也意味着无数的机遇以珍宝。
对于修士而言，时间意味着品质。
一处不为人知的秘境，倘若能够深藏千年的话，当中的一株杂草，在灵气滋养之下都会蜕变为灵药。
而在那样的情况下，一个秘境的价值无疑是极为惊人的。
每次修炼界当中，当有秘境被发现之时，必将掀起一波血雨腥风。
看着司空长明有些试探的意思，陆神州直白的说道：
“那处很早就被人们发掘了，如今在几方高手的协调之下，作为公共秘境。”
“每隔百年都会开采一次，以确保其中资源的可持续性。”
陆神州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又顺势指了指司空长明随即道：
“只不过那个秘境的主人是近古时代的一位天相大能。”
“那位大人是个散修。”
“坐化时，在秘境当中留下了极为特殊的禁制，只有下三境的修士才能进入。”
“陆家需要秘境当中出产的一样宝物，埋藏在秘境当中的极深处。”
“所以你想请我出手，帮你们陆家去秘境当中渠道那件宝物。”
司空长明顺势说道。
他此刻已经知晓了对方的来意。
对于这样的邀请，他欣然应允。
眼下的自己正是需要接受各方挑战的时候。
对于那些太上并不看好自己的行为，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表示。
不过司空长明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满。
没有人能够接受自己被人轻易否决。
是龙是虫，一战便知。
倘若能够借助这一次踏足秘境的机会，甚至打破那所谓的法窍桎梏。
对于司空长明而言也是不错的收获。
商谈片刻之后，陆神州就已满意离去。
他这次来只是按照陆家家主的要求行事。
真正的秘境开启时间还要在半个月之后，他们还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准备接下来的一应事务。
然而在陆神州离开之后，本想着可以空闲下来的司空长明很快又被人叫走了。
一座白雪皑皑的灵峰之上，素水仙子盘坐在峰顶的冰雪莲台之上。
一双秀眉微微皱起，打亮着眼前的司空长明。
“以你的资质又何必回到这里来，那些道统的太上，一个个把传承看得比性命还重。”
“你这个香饽饽，不及时送到他们的面前，还回大寒峰做什么。”
“而今的大寒峰可没有这么多的资源奉养你。”
素水仙子缓缓说道，语气当中，带着些许的无奈与疑惑。
一个内门弟子的身份对于真正的天才而言并没有什么作用。
倘若那些其他道统的太上，真的青睐有加，完全可以将司空长明从大寒峰带走。
因此，素水仙子在知晓了司空长明的惊艳表现之后。
就已经明白这样一个天纵之才，绝对不可能留在如今无比落魄的大寒峰中。
然而事态的发展明显出乎了她的意料。
这个能够在登仙榜上留名的弟子，居然没有被任何一位太上接纳，反而回到了大寒峰中。
虽然并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但这样的状况让素水仙子也不得不过问。
“我想留在大寒峰行吗？”司空长明眉头微皱，缓缓说道。
他也摸不清楚素水仙子的想法，当下只能委婉地表示自己想要留在这里。
对于这样的答案，素水仙子的心中也感到了几许欣慰，然而随即一连串的问题就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顿时让这位大寒峰的代峰主感到无比的头疼。
“留下当然是可以的。”
“你是大寒峰的弟子，这里就是你的家，既然如此，哪有把人往外推的道理。”
素水仙子缓缓说道，神色有些落寞。
“可是你也要明白，而今的大寒峰已是真正的青黄不接，那几个突破显形境的弟子，都向我表示打算离开。”
虽然对于大寒峰的窘迫有所预料，但是直到从素水仙子口中真正听到这样的消息。
司空长明仍然感到有些震惊。
堂堂七十二灵峰之一的大寒峰，如今修炼资源居然寥寥无几。
甚至为了提供给那些修为低下的普通弟子一定的修行资源，这些年来素水仙子将自身能够享受的份额都赐了下去。
身为堂堂的代峰主，更也是一位化丹境界的长老。
而今的素水仙子，其实早就已经穷得叮当响。
不仅如此，大寒峰更是窘迫。
除去冰峰之下深埋的灵脉，从而造就出浓郁的灵气环境之外。
整个大寒峰中所有有可能产生天才地宝的地方，往日里都有长老把守。
一旦对应的天才地宝成熟，就会迅速收割，然后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迅速交易出去。
大寒峰十余万的内门弟子，往日的修行所需，正是依靠这种近乎于竭泽而渔的方式才能勉强维持。
“宗门给予的资源呢？”
“作为七十二灵峰之一，每年宗门都会下发对应资源的？”
对于司空长明的问题，素水仙子只是疲惫地笑了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有些东西，还不是眼前这个小弟子能够承受的。
“算了，今天不谈这一些，你先告诉本座，为什么你会拒绝那些太上长老们的邀请，选择回到大寒峰。”
素水仙子不想在大寒峰的资源问题上多纠缠，反而开始询问起了司空长明的想法。
那几位天相太上的处境，可要比大寒峰的修士好得多。
一个个门庭兴旺，要资源有资源，要弟子有弟子，传承很是稳妥。
是个明眼人就知道该做怎样的选择，而不是一扭头回到大寒峰中来，在这个冰雪飘零的鬼地方慢性自杀。
对于素水仙子的疑惑，司空长明只是直白地摇了摇头，很淡定的说道：
“弟子在完成神碑挑战，从那处等仙贝出来以后就被一群长老围住了，他们起先要表现出了很浓重的兴趣，想要将弟子收为真传。“
一边说着，司空长明抬起手，演化出《四劫经》的法力。
“不过当弟子展现法力性质之后，那些弟子长老就兴趣缺缺了，并没有人真心实意的想要将弟子带走。”
看着司空长明手中的四劫法力，感受到那极为细微的大破灭道韵。
素水仙子如梦初醒一般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个东西，怪不得他们不肯要你。”
素水仙子淡淡的叹了口气，然而原本还有些黯淡的眼眸，却突然之间发生了变化。
一股极为锐利的目光，顺着明亮的双眼流露而出。
此刻，这位看起来仙肌玉骨犹如出水芙蓉般的高雅仙子在司空长的眼中气象大变。
全然成了一位手握利剑，锋芒毕露的女子剑仙。
这位仙子此刻目光咄咄的注视着眼前的司空长明。
“本座只问你一遍，你仔细思量再回答我。”
“我问你是否愿入我寒寂门下！”
此刻的素水仙子姿态，尤其庄重。
俏丽的面容，也显出几分严肃。
显而易见，这位仙子向司空长明发出了邀请。
加入寒寂一脉。
大寒峰只是笼统的称呼，真正盘踞在这一处灵峰上的道统传承，正是那位出自陆家先祖。
也是大寒峰祖师。
寒寂上人。
“弟子愿意。”
司空长明并未犹豫，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他当然能看出来谁对他是真心实意的，虽然那些太上一个个在夸奖的时候并不吝惜褒奖之词。
但是从他们察觉到司空长明身怀大破灭道韵之后，转身就走的行为。
足以让司空成名，感受到什么叫做真正的残酷。
那些太上需要的只是一个资质，足够可以为自己传承道统的弟子。
只不过，那个弟子恰巧可能是自己罢了。
唯有大寒峰的素水仙子在明知自己凝练了大破灭道韵，很有可能无法在突破更高境界，这辈子都只能在下三境扑腾的情况下，仍愿意将自己接引入寒寂一脉。
这样的坦诚与直率，才是让司空长明心动的地方。
在司空长明表态之后，素水仙子姿态一展，又恢复了那个云淡风轻，空灵脱俗的仙子模样。
“他们不要，我大寒峰要。”
“如此的璞玉，岂能因一点道韵就被放弃。”
素水仙子淡淡说道，言语当中极为坚定。
“你且放心，暂时先去修行，过段时间我会建立筹备相应的资源，到时候在交付给你。”
这位仙子淡淡的说道。
虽然心中已经浮现一连串的问题，不过刚刚将司空长明收入门下，他说什么也不能在这个弟子的面前露了怯。
“你无需担心，好生修行，大破灭道韵在别人眼里很麻烦，但在我大寒峰面前倒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素水仙子想了想，突然之间语出惊人。
眉眼之间掠过一丝傲然神色，这位仙子一挥手将司空长明裹挟。
下一个素水仙子，身化流光中天而起，从这一处白雪灵峰离开。
直奔那座大寒峰范围以内，最为巍峨，高耸之处似与苍天街上的巨峰顶端。
片刻之后，当素水仙子到了那座矗立于诸天云霄之上的峰顶。
被一并带来的司空长明抬起头，有些错愕地看着自己此生未见的一幕。
漫天冰雪飘零，从天宇之上落下。
神峰的顶端，赫然处理着一柄仿佛寒冰打造的神剑。
剑长七尺，看上去晶莹剔透，却流露着一种令人心惊的气息。
长剑竖立，下半截没入神峰之中。
看着那一柄剑。
素水仙子一拍身后的司空长明，沉声说道：
“而今祖师正在闭关，惊扰不得。”
“你在这祖师法剑面前诚心叩首，发下道心誓言，自此入我寒寂一脉。
一边说着这位仙子也悄然之间打量着司空长明的动作。
一般而言，一个道统筛选传人的过程是极为漫长且繁琐的。
毕竟对于道统传承来说，传人的秉性与资质，代表着这个道童是否能在漫长的岁月里走得更远。
然而眼下的大寒峰却无疑是一个例外。
整个大寒峰当中的高层修士伤的伤，死的死，除了一个侥幸避过一劫的素水仙子，勉强维持大寒峰运转以外，其他的高层都进入闭关养伤。
那位镇宗的太上祖师更是生死不知，百年来没有一点消息。
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司空长明加入寒寂一脉的举动多少显得有些莽撞而盲目。
即使是素水仙子，也对自己的行为有些担忧。
可是一个能够名列登仙榜的弟子，这样的天纵之才实在不容错过。
左思右想之下，素水仙子还是不愿意放弃司空长明，于是将其接引到了这一处祖师法剑之前，这柄法剑是昔日太上炼制的护道法器，当年曾斩下过魔道天相的首级。
所谓剑心通明，法剑当中的运生的剑灵也无比聪慧，能够察觉修士的诸多心思。
倘若司空长明在拜师之时生了其他心思，目的不纯。
那么这柄法剑就会自发的溢出剑气。
到了那时，虽然素水仙子不会向司空长明痛下杀手。
但也绝不会让这个弟子真正加入寒寂一脉。
司空长明并未犹豫，反而在那法剑之前端庄行礼。
“弟子司空长明，仰慕祖师道法高深，承蒙素水仙子不弃，想加入寒寂一脉。”
“今后应当潜心修行，发扬道统，如有违者，天道诛之。”
道心誓言一出，就连素水仙子也感到无比的震惊。
她没有想到司空长明居然真会做这样的举动。
而与此同时，周围的环境更是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巨峰之巅，那些飘零的冰雪骤然之间凝固，仿佛被某种无法言喻的力量，封印在了半空当中。
原本立在司空长明身前的那柄天相法剑，此刻更是噌然而鸣。
一抹无比纯粹的剑光从剑身之上踊跃而出，以势不可挡之势，扑向司空长明。
怎么回事，难道这个弟子真的别有二心，是我被蒙蔽了吗？
这一刻素水仙子心中也升起淡淡的疑惑。
然而，即使是那一柄天相级别的法剑直直地冲向自己的额头。
司空长明依然不闪不避，内心无比的坦荡。
当剑气悬停在司空长明的眉心之时，那种锐不可当的力量甚至已经破开了他额头的肌肤。
刺出了淡淡的血痕。
嗡！
法剑之上传出一声犹如龙吟般的剑鸣声，那一缕剑气瞬息之间倒飞而回，而后迅速变化，凝成一道虚幻的老者身影。
那位老者的身形极为高大，看上去就是一座青松一般矗立，有种常人难以企及的气质。
“既然能通过剑心考验，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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