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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热小说网 www.qirexs.com,剪翼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糟老头儿稍停,像唱独脚戏似的,又开口了:“这样吧!

    我给你讲个情,少二招,三招好了,在三招中你若能冲过去了,我就叫傻小子从此后不找你的麻烦,江湖上任你横行,假若三招不过,那么,你也别死,嗨,真晦气,死了多可惜?你还是留着这块料子,将来给我老人家跑跑腿好了,你说好不好?小傻瓜。“

    最后这句话可是向蓝旌说的,蓝旌望着老人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而那槽老头却道:“好啊!小傻瓜你答应了,对,不答应不会笑的。”

    稍停,向蓝旌道:“随便长条子施什么,我都不管,但要是他将那蛊种放出,你不用你的阳镜给我捉来,我可是不答应。”

    脱弦箭苗天一听,心内凉了半截,可是也奇怪这老头儿怎会将“阳镜”透露出来。刚才那一箭未将这小于透穿,我还以为他是戴着那岳家护心镜呢!

    此时那糟老头子,却又接着道:“傻小子你可要听好,三招只准用老穷酸教你的,‘野火烧天’‘穿云箭’与‘-指禅’这三招,但我老人家要这人,你三招中不准伤他,最多把他那软不拉搭的什么穿功箭挑过来就算了。”

    蓝旌-听,真是哭笑不得,哪有对敌之前,先将招数提出,并还规定,不可伤人,只可打掉别人手上的兵器之理?

    糟老头自己话完,却不臂别人的感受如何,竟是大声喊道:“好开始啦!”

    脱弦箭苗天,闻声后凝神提气,将手中“穿功箭”挺立胸前,注视着少年人蓝旌。

    蓝旌伸手向树上一招,把一根拇指粗细的树枝,自上吸落手中,把枝杆、嫩枝用手削掉,成了枝虬龙棒,在手上掂了掂,然后执于左手,向对面的苗天轻声道:“野火烧天。”

    只见他蓦地向苗天眼前一拍,身形倏然而起,左手树枝灵蛇般点向苗天的膝部。

    苗天疾垂穿功箭,拨向树枝之时,倏然失去了蓝旌身形。脱弦箭心知要糟,猛然间回身挥箭,刺向身后,却感到左肋处一缕劲风,疾袭而来,锐不可当。

    脱弦箭判断错误,慌得一闪身,借回旋之力将箭向地一点后双足猛挺;笔直的腾跃而起,斜向前直飞!

    电光石火之间,只听槽老头子长笑道:“穿云箭追脱弦箭!”

    何时一声清啸,只见那树枝化为长矛般,疾劲的自蓝旌手中飞出;-直追苗天后心。而蓝旌的身影,亦跟着纵起,化为广缕淡影,直扑到脱弦箭身躯上空。

    脱弦箭也真机警,突将真气一收,全身似受了猛力的撞击,向下一直疾落,而树枝的速度不变,贴着头发擦过,脱弦箭苗天早已蓄势在手,穿功箭对着甫过的树枝一挥,树枝应手被击个正着,疾劲的向上飞起,不料蓝旌也恰恰赶到,右手一抡,将树枝掉在手中,-翻身,轻飘飘的落在苗天身后,几乎和他同时落地,俯耳向苗天道:“一指掸!”

    苗天挺身未见蓝旌,方待回身,突闻此言,不由得心头大震,心想敌人年纪轻轻,轻功身法,竟如此快速轻灵,自己一挺身之间,他已能使我毫无知觉地落于身后,不由得全身直冒冷汗,但想其虽在身后,可并未见出招,何不就此作最后一击,以挽回颓势?想至此处,竟不顾后果地,左肘向后猛撞,同时右臂发劲,穿功箭拚命向后挥出。不料左肘撞出,竟撞了个空,而右手手腕一麻。穿功箭脱手飞出,再被一挑,飞向了坐在虬结苍松上的糟老头子手中。

    接着后颈似被小虫轻轻叮了一口,耳际响起了蓝旌的声音道:“一指禅略施小惩,苗当家的,去应诺践约罢。蓝旌谢谢你的合作,井预祝阁下新生。”

    苗天整个人呆住,尚未决定如何应付此-场面之时,突然听到坐在树桠上的糟老头子道:“我说,长条儿,你可莫寻死啊!俗语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况跟着我老头子跑跑腿,传传信,也辱没不了你!有人想给我老头子当听差的,我老头子还嫌他累赘呢!”

    这时,自小老头露面后,从未对其开言的蓝旌,突然换了一种玩笑而又带点赖皮的涎脸道:“当然啦,普天之下,能够在你鬼影子威名之下,跑得了二步的町真不多,你说是吗?老头子?”

    小糟老头闻声又嘻嘻笑道:“傻小子倒说得不错,还会动脑筋,用名头唬人啊!你以为人家不知道吗?你是不是想说,除了你,没人敢给我老头子比赛跑腿?哈哈,好,我老头子承认跑不过你,谁叫我是老头子呢?满意了吧?小傻瓜!”

    一口一个小傻瓜,叫得蓝旌大为腼腆,但因自小与老人家在一起,又不能发作,转念想想,无论怎样,他老人家就只有在这句话上可以占点便宜,其他的尽是他吃亏,旁的不说,就以自己的这身艺业来说,其中不是有十之二三都是得自老人吗?尤其是这身轻功。

    鬼影子的名字,一落脱弦箭耳中,可真是大感为难。说直个的,自己跟着他确实辱没不了身分,可又自忖已经是五六十岁啦,还给人家当听差,面子往哪儿挂?但,形势比人强,打,打不过,跑,跑不了。正在犹豫之际,糟老头子突然将穿功箭如怒矢般的摔来,苗天顺手一接。却毫无力道的接于手中,如同平常人递在手中一般,这种功劲,真是拿捏得到家,苗天又惊又佩,握住兵刃后不由得疑惑地望着老头子发怔。

    老头子却又嘻嘻一笑道:“这东西可不是还你,而是让你替我老头子跑一趟送给我徒儿,你先给我保管着,等会我再告诉你,我们怎么走法。”

    苗天叹了口气,似斗败了的公鸡,俯首无语,胸间起伏不停,似有无比激动,但神色间,却又露出颓然无望之色。

    鬼影子转向常剑秋道:“现在轮到你啦,大将军!这个小牛鼻子,观战至今,只是抱着‘胜了有他一份功劳,败了脚底揩油’的如意算盘,你这个主人,可不能老是劳动客人,也该由你自己来处理了。”

    稍停,又向那玄清道:“你可别再存侥幸之心,今天如你凭着真才实学,同大将军作一公平决斗,尚可有一线生机,我保证在场之人不插手,但,你若想逃走。我也不让他们拦阻。不过我警告你,这儿可有个专与你这类人作对的人还没有出来,假若让他碰上了,我老头子可也无能为力!”说到此处,却又故作神秘的,轻身飞纵而下,到了恶道人身前,轻声道:“我再告诉你个秘密吧,我老人家,一生没有怕过任何人,可就是怕她!”

    玄清让鬼影子既像正经,又似唬人的话语,摆布得极不受用,然而形势发展,可说大出他“半诸葛”的神机妙算之外,本来,他半诸葛在此北邙-带。堪称一霸,自数月前接获了他秘密上司的密令后,一直明查暗访,直至数天前,在附近山中据说发现了目标,适逢驿站总传提脱弦箭前来,又先行探察了二天,这才拣定今天行事,派出了五位自右方上山,三位由正路循山径上来,暗中包围此一目标物落脚的茅舍,而脱弦箭苗天,及五短身材的猛狮周肇与他自己随后接应,谁知算盘虽然打处响,却不成功,二拨人却如泥牛人海,而自己三人中,他以为最有实力的王牌脱弦箭却遇到了克星,被武林人许之为轻功第一的鬼影子收服了。

    情势大变,现在只有将希望寄托在最后的后援上厂,这本是他在出发前定下的毒计,假若任务能够成功,希望借此后援之力,将脱弦箭也一并除去,功劳归于自己。

    玄清举头望望天色,约定时间未到,使他几乎也沉不住气了,不过玄清到底诡计多端。在内心略-衡量形势后,决定是拖延时间最为上策,强行镇定心神,瘦削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向鬼影子道:“你是说,只要我能胜过了常大将军,我就可以离开此地吗?”

    鬼影子点点头道:“不错。”

    恶道人玄清接道:“没有任何人插手?”

    鬼影子依旧点点头。

    恶道玄清假作不信,流目在红衣老僧慧海,少年人蓝旌及脱弦箭苗天三人身上转来转去,沉吟良久,又回头看了一下身子后的猛狮周肇,才道:“包括双方?”

    鬼影子看了猛狮一眼,又再端详一下,摇头晃脑,好像欣赏什么似的,把个猛狮周肇看得好不自在,这才假作恍然了解玄清的意思似的,嘻嘻-笑道:“不,不,只限常大将军这一方!你却可以随便找帮手!”

    稍停,未待玄清讲话,又抢着道:“我老人家可得事前提个醒儿,谁要帮你,那暗中之人,可就认为他与你是一丘之貉,那可就饶在一起,一并对付也说不定,划算不划算,可要帮你的人自己想想了。”说罢,特意的望周肇-眼。

    鬼影子多讲话正中恶道下怀,恶道趁机多停顿-下,假作权衡鬼影子这番话的轻重利害,其实不外拖延时间。

    本来以周肇的个性,早就动上手了,无奈今日所遇,均是在武林中成名数十年的老一辈人物,就连那最年轻的,却也较己方最为厉害的尤狠,所以才强忍下来,可是现在猛狮周肇,发了猛狮脾气,见这恶道竟婆婆***

    问个不停,再也忍耐不住,跳起来大声喝道:“道爷今天怎么如此窝囊,光说不动呢?要打就打,要走就走,有什么好讲的!我周某同你在一起就是了,先让我领教领教久已闻名,威震中原的常家枪法!”

    说罢,亦不管恶道同意不同意“唰”的一声,抽出了一柄巨型钢刀,摆开门户,向常剑秋略一欠身,岳峙渊停的,静立当地,静候对方出招。其威势,实不愧有猛狮之称,看得一旁的少年人蓝旌,大有怜惜之意。一旁的鬼影子,也不住的点头。

    常剑秋一撩长衣,将衣摆掖于腰中,自袖底抽出了三节铁杆,一节节旋接——起,顿时间成了一枝长枪,双手一挽,向猛狮周肇略略欠身,道:“周英雄在江湖上,素有盛名,老朽已有十余年不动枪棒,咱们是点到为止。”

    一旁的恶道玄清,本想阻止周肇动手,可是见二人已摆开架势,而且不论谁倒霉,一样可拖延时间,也就落得让“打旗的先上”了。

    周肇狂吼一声,发出一势凌厉的刀势,当头砍向常剑秋,刀势之猛,刀风之厉,直如泰山压顶,雄浑之极,而常剑秋电真气倏提,功凝双臂,力达于身,双手一抬,迎着来力,就是一记硬接硬架。

    “嘣”的一声大响,二人双双退后一大步,一记硬拼,竟是半斤八两,功力悉敌,猛狮周肇有此功力,大出常剑秋意外,他当年千军万马中,上马杀敌下马擒贼,武艺高强,而且所向披靡,大力将军常剑秋之名,敌人闻而丧胆,今日竞与周肇功力相称,虽然自己仅用了六成功力,然而亦可见敌人实是不可轻侮。

    刹时间豪情遄飞,长啸一声,一抡手中长枪,向猛狮周肇,一式泰山压顶,迎头砸到。

    周肇心中亦是豪情进发,双手紧握刀柄,迎着砸来的枪杆,又是一记硬拼。

    “嘣”的又是一声大响,红颜老人常剑秋,依旧凝立当地,而此次周肇却吃尽了苦头,空运八成功力,竞被枪势砸得双手发麻,差点握不住手中长刀,当场出丑,而枪砸刀上传来的余劲,竟使得他站立不植,连退三大步才拿桩站稳。

    此情景,似是激起了猛狮周肇的斗志,只见他深深吸了口气,猛吼一声,抡刀向常剑秋凌厉无伦的连击六刀,刀风霍霍。刀势雄浑,其威势之猛,直如狂风暴雨,连连袭向红颜老人的全身。而周肇配合刀势,身形竟如鹰隼般的迅捷快速,那五短身材似在地上的肉球般滚转不已。

    一轮急入,红颜老人常剑秋却依旧凝立当地,只是迎着来势,左挑右搪,前刺后拔,枪似游龙,人如盘石,而那枪法一无奇处,均是普通而平凡的招数,但在红颜老人常剑秋手中,却威力十足,宛如一道铁墙,阻住了周肇的狂猛攻势。

    猛狮周肇一轮猛烈的攻势未逞,紧接着身形一变,顺势潜近常剑秋长枪形成的铁墙之中,贴身向红颜老人递出了一轮近攻招数。

    红颜老人常剑秋,在周肇甫贴近前之时,突地身形一转,左手一握枪杆中央,双手一扭,本是衔接的长枪,却突然分开,左手执枪头,右手执枪尾,形成了左枪右棍,迎着猛狮周肇劈来的钢刀,一挡一刺。化解了险险劈中的一刀。

    霎时间,二人形成了近身搏斗,只见一高-矮两个身影,缠在一起,时而左右闪踹,时而上下腾挪,刀砍枪刺,棍砸刀迎的展开了激烈的缠斗。

    约有盏茶时间,突听“呛‘’的一声,刀飞八分。

    五短身材的周肇滚离斗场,一挺身,向收枪立于当地,略现微喘的红颜老人常剑秋抱拳道:“周某学艺不精,今朝败在常老英雄手下,口服心服,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向愣立当地的恶道半诸葛玄清,深施一礼,道:“道爷请恕周某先走一步了。”

    说罢。腾身向山下跃走,三两个纵跃,已不见人影,而立于一旁的蓝旌,在看了一眼鬼影子后,突然悄悄的掩到林中,抄着下山小径,飞追而下。

    本已走在半山的周肇,耳中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前面有人来了,周英雄何不到林中避避?”

    周肇闻声立定,略一静听,果然假有人向山上跃奔面来,同时也已想出传音之人是谁,略一犹豫,终于腾身向林中跃进。

    林中正见那击败脱弦箭的少年人含笑而立,周肇神色一整,方待开口,突见少年人举手掩唇,示意山下飞奔面来之人,业已接近,暂勿出声。

    周肇忍住说话,闪身掩至一棵树后。向下山的小路望云。

    稍顷,果见一条快得如一阵风般的黑影一掠而过,以猛狮周肇的跟力,竟未能看清来人的长相打扮。

    周肇正在苦思江湖上除了鬼影子有如此快捷的身法以外,还有谁能有此轻身功夫,突然听见身后少年人道:“周英雄,不认识此人吗?”

    周肇突地转身,向着少年人提聚真力,全神戒备道:“实在讲,我周某并未看清来人形象,当然不知是准;只不知少侠将我周某人叫来,有何指教?”

    那少年人正是蓝旌,微微一笑,向猛狮道:“周英雄,江湖上,素有见义勇为的侠名,只不知今日为何竟与恶道玄清走在一起,做出与您平日为人大相径庭的行径?不知前辈可愿告诉在下?”

    周肇一见少年人并无敌意,而且彬彬有礼,这才放松功力,为难的摇摇头,叹口气道:“少侠既然与鬼影子前辈在一起,本来不想说的也只好说了,为了玄清曾在两年前,在我遭到一场大病时,救了我一命,周某这才自愿给他作几件毁名的事,来报答他活命之恩,谁知今日竟是如此,恩既不能报,事又难唉!我已说出实情,不知少侠信也不信!”

    蓝旌端容道:“大丈夫一言九鼎,我怎会不相信周英雄之话,只是啊!我不想与您谈什么大道理,倒想告诉您,刚才过去的这位,就是您恩人玄清的师父,江湖上有名的魔头,昔日人称诛心人魔而不名的恶道惠施。您今后是否还要帮玄清。就请自行衡情决定。”稍顿,又道:“只不知周英雄现在想往何处?”

    周肇闻后,心神大凛,如梦初醒般的“啊”了一声,感激的望着蓝旌道:“尚无定准,很可能浪迹天涯,以求”

    少年蓝旌,似是知道周肇的心意般的,接话道:“只不知周英雄对洞庭鱼老爷子可熟悉?”

    周肇睁大双眼道:“你是说洞庭渔隐?那是我的师门长辈。”

    蓝旌接道:“既然如此,那么就请周英雄到洞庭一趟如何?并请将今日所见告诉鱼家四豪可好?或者说我在事完即返亦可!”

    周肇满面喜容道:“原来少侠竟是洞庭”

    话未完,突见蓝旌急道:“我们后会有期,我的事四豪都清楚,您-路珍重,上面似是有了变化,再见!”未见作势,一摆手间,已是毫无踪影。

    周肇被这种轻功惊得怔在当地,好一会儿,才径向山下走去,霎时间,消失在雾影中。

    在周肇离开斗场之后,鬼影子瘦小枯干的身躯倏转,对着那张口欲言的恶道半诸葛玄清道:“这才像个英雄好汉呀!想不到你这小杂毛还有这么个血性朋友,真是难得!嘻嘻,怎么样?小杂毛,该你啦!”

    恶道玄清神色一整,眼珠一转,期期艾艾的向着鬼影子道:“常大将军酣战甫过,贫道可不愿落个车轮战之名,同时,贫道尚有不明之处要请教!”

    鬼影子烂眼连眨,苍劲的道:“没关系,小牛鼻子,你尽管问,我老人家是有问必答,知无不言!”

    恶道玄清道:“我们有二拨人,先来此地,只不知他们现在何处?”

    鬼影子嘻嘻一笑道:“据我所知,前五个是碰到了煞星。

    没见人影,就被人家收在一个奇花异草的地方,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现在吗?大概是已经同第二拨的人,团聚一起正在促膝谈心吧!“

    稍停又道:“不过,你倒可以放心,我保证他们毫发未伤!”

    就在此时,鬼影子突地转身,向着来路望去,只见一条灰影,似弹丸般的自山下小径射落当地,影停人现,只见是一个貌像凶恶,身形清癯;一灰布道袍,三角眼,飘洒胸前三缕长髯,鹰钩鼻的马脸老道。

    三角眼向当场一看,目注着鬼影子道:“噢,我正奇怪为什么这久不见返回,原来玄清遇到了大行家,久违啦!褚老英雄!”

    鬼影子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烂眼睛一眨,特意的端详一下来人,这才撇撇嘴,发话道:“嗨!什么英雄狗熊,我老人家可都不配,倒是什么缘故,竟同老鹰般的抓了个兔子出来?”

    要知来人乃是在林中蓝旌所说的诛心人魔惠施,这老道可是扛湖上的老魔星,昔年除败过在东海双仙手上被逃掉外,可说是任谁也对他头疼三分。鬼影子与他,二人不知已斗过多少次,就是没法分出胜败,鬼影子以轻身功法出名,而老魔的轻功,竟也辅不到哪里,所以连东海双仙都无法诛之,后因仇人到底太多,所以老魔在近二十年来已隐匿少出了。

    现在鬼影子褚老侠,一来就叫他兔子,可就使他大怒,只见他三角眼一瞪,怒视着鬼影子道:“褚老鬼,你是否又有点骨头松,一见面就想干一场?”

    鬼影子又是嘻嘻一笑,道:“今天用不用得着我老人家出手,是个问题,不过干-场那是必定了。只是我好可惜。

    以后没有人同我赛跑,也没有人给我做靶子,那才寂寞呢!“

    老道突地一扬脸,哈哈一声道:“天下武林,谁敢说此大话?说实在的,我诛心人魔自出道以来,除败过在东海那两老鬼手上以外,也就只有你鬼影子可以陪我松松腿,伸伸胳臂。好像今天是道爷归天的日子似的,你竟露出了龟孙子的丧脸,真是岂有此理!”

    稍稍停歇,打量了在场的人一眼后,突又道:“就凭眼下这几块料?噢,凭你大名鼎鼎的鬼影子,也要帮手不成?

    不对,不对!你老小子做不出来!那么,我倒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有这份胆量和本领,敢来动动我的太好头颅!“

    “我!”一声细声细气,娇声娇语的清脆话声传来,眼前突然多了一个身穿绿衫的美丽女子,娇俏的面庞上,红馥馥的,二道柳眉,圆圆的大眼,正轻悄悄的自林中走出。

    在诛心人魔面前一站,详细的端详着老道。

    老道是出名的淫魔,一见这天仙般的美人,不由得灵魂被摄出了窍,一双三角眼,直勾勾的看个不停。

    只看得姑娘羞红了玉貌,,娇叱一声道:“呔!死老道,你的头颅还不自动献上!”

    老道被这声音惊醒,蓦地快活无比的大笑道:“美人儿,我的头颅在此,你就自己来搬吧!搬不动。我整个人也给你。”

    此话一出,只气得姑娘全身乱颤,娇容更美更艳,只看得诛心人魔更形销魂。接着姑娘立刻定住心神,绿影飘然而起,射向诛心人魔。

    诛心人魔本是心神意动,蓦见绿影及身,一股疾而锐利的劲风,似闪电般向脸颊击来,本能的身影连动,而那绿影却也随着他的身形飘动,顿时绿灰二条身影连连晃动,约四五个回旋,一声轻脆的“啪”声传来,绿影飘然而退,灰影却戛然停止。

    绿影是美姑娘,娇俏的脸上一股不屑之容,仍旧怒瞪着双眼,注视着身形甫停的灰影——诛心人魔惠施。

    数十年来,打过诛心人魔耳光的,可说这是第一遭,惠施怒极反笑,道:“好,好!我一生,这面颊不知让女人抚摸过多少次,今天却是初次尝到另一种抚摸的滋味!大有味道!”

    俏姑娘怒哼一声,向恶道道:“臭老道,这是第一次小惩,先要你知道,你是跑不了也躲不过的,今天姑奶奶可非宰你不可!”

    诛心人魔惠施突然双目神光倏放,一股慑人的惨绿光芒,自双眼中射出,紧盯着俏姑娘,缓缓的道:“是吗,小姑娘!你可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俏姑娘似神情一怔,茫然的看着诛心人魔道:“我不是在同你讲活吗?”

    恶魔惠施双目中绿光更炽,道:“我是你什么人?”

    俏姑娘的眼睛似感困顿,身躯也微感不适似的。头向前轻轻一俯,而双手捧心,好一副病西施的模样,但却依旧答道:“你不是诛心人魔惠施吗?”

    诛心人魔惠施猛催魔功,继续道:“我现在是你的主人,知道吗?”

    俏姑娘应声道:“知道!”

    诛心人魔惠施,双眼魔光依旧。但脸上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道:“那么你知道,你应该怎样对待我吗?”

    俏姑娘道:“知道”

    诛心人魔却急不及待的道:“怎样对待?”

    俏姑娘捧心的双手突地一翻。一道强烈的白光,迎着诛心人魔的惨绿目光射去道:“要搬你的头颅!”

    一声凄厉的惨号。起自诛心人魔口中,双手捂着双眼,恨声道:“好!老虔婆一辈子没得逞,今天竟让你这黄毛丫头,毁了我的诛心术!你陪贫道一起过这黑暗的日子吧!”

    话声未落,人已跃起,扑向俏姑娘,就在此时,一抹蓝影自山下小道旁树林中飘然而起,飞速超越了诛心人魔,在诛心人魔上空拍出一事,口中喝道:“馨妹速退!”

    诛心人魔惠施。蓦感上空压力临头,两手上抬,掌势甫迎,借劲加速向前飞落。右掌仍向绿衣俏姑娘击出。

    来人正是少年蓝旌。而绿衣姑娘自他口中叫薯妹声,可知是白宁馨姑娘,那一抹刺瞎了诛心人魔惠施的白光,正是阴镜的特殊功能,昔年东海仙子多次准备使用,都因恶魔的提防,而未能奏效,今日却为俏姑娘运用心计,假装受制而将诛心人魔的魔功,毁于一旦。

    蓝旌在山下,闻到俏姑娘隐隐话声而赶至现场,一见恶魔腾身扑向姑娘,深恐姑娘不明厉害,故而急图阻碍恶魔攻击,谁知恶魔恨透了姑娘,借其掌势反而回身前跃,集毕生功力向白宁馨劈去。

    白姑娘知恶魔魔功虽已被毁,其他功力仍旧留存,但又不愿弱了师门名头,一晃身,避开正面,斜刺里,横截击来掌势,右掌猛抖,左掌适时的配合,击向诛心人魔的身前脚腹之处。

    诛心人魔惠施掌力击空之际,一股凌厉的掌劲,业已袭身,不得已,硬提余劲暴接来掌,而身躯却就地-退,借助掌势。

    后退的身躯,突感一紧,一股软绵而温和的掌风,包围了全身,一缕锐利的指劲,蓦地穿心而至,耳闻一声:“恶魔休得逞凶!”根本不能闪避,惨嗥一声,把个不可一世的淫魔,毙命在穿心指劲之下,死后犹不知丧于何人之手!

    原来蓝旌一见恶魔加速前进暴击俏姑娘,心内大怒,猛然吸气,发出了武林绝学,无相神功,一指点向恶魔后心,未料到恶魔业已受伤,竟应指而毙。

    恶魔虽死,犹被俏姑娘击出的左掌打了-个翻滚,头颅碰在地下石块上,来了个脑袋开花!这也是老魔一生作恶多端,最后终于得到的恶报。

    一旁的半诸葛玄清,一见师父竟被两个少年人击毙当场,原先的一股希望。至此幻灭,趁着大家不注意时,悄悄向树林中掩退,在即将到达树林时,突然拔身而起,就待钻进。

    此时,突然听到一阵“嘻嘻”笑声,脖子一紧,全身乏力,痛麻不止,同时耳边又响起了鬼影子的声音道:“小牛鼻子,你在此时还想开溜?给我回来!”

    只见恶道玄清,呼的一声被扔在空中,拚命运气想打个千斤坠落地而不灵;结果还是“咚”的一声硬摔在地上。

    只跌得眼中金星乱冒,全身骨节如同散了一般,疼痛莫名。

    此时却听到娇俏而恨意甚浓的声音道:“前些日子,这恶道还在黄河边上调戏妇女,若非我暗中救应,那位姑娘早遭了毒手。留他无用,还是让我送他到阎王老子处风流吧!”

    恶道还待求情,已被一缕指风,射向后心,闷哼一声,登时了帐!

    鬼影子烂眼角一挤,向白宁馨道:“好啊,女娃儿,这儿的二具尸体,都可算是你的杰作,他们的后事可要你来料理!”

    白宁馨眉梢眼角中露出了无比的欢娱,赖皮的向鬼影子道:“是啊!谁不知道鬼影子诛除敌人后不出一刻,就连尸体也找不到呢!这儿的二具臭皮囊,还能不照样麻烦您老人家吗?”说着,身子不停的向前移动,嫩葱般的玉手,伸着二个指头,指向鬼影子的那撇山羊胡。

    鬼影子连连倒退,双手乱摇道:“好,好!给你就是了!”

    这种动作,直看得两旁的人,窃笑不已。

    鬼影子自怀中掏出-个小瓶,倒出两个油纸包儿抛给姑娘,姑娘接过后,俏盈盈的走到两具尸体旁,将油包中的黑色粉末,撤在二人身上,刹时间尸体渐渐起了变化,慢慢的,一缕缕的黄水自身底流出,约盏茶时分,仅剩下衣服及毛发。姑娘玉掌一扬,掀起了地上的砂石,翻成小坑,将衣发击进坑中埋好。

    这时,鬼影子却一脸正经的向红颜老人道:“大将军,这儿的事就由你来处理了。我老头子要急着给我徒儿送兵刃,先走了!”

    向着一直木然立于-旁的脱弦箭苗天道声:“走啊,长条儿我老人家同你比赛比赛溜腿!”

    不理众人,也未见他作势,已是拉着苗天,三晃二晃没入林雾中。

    红颜老人常剑秋叹口气道:“这位老人家,怕不有百岁了,还是如此的童心未泯,真正是性情中人。而那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作风,尤为后学者敬仰!”

    红衣老僧慧海,此时却突地向白宁馨道:“请问姑娘,可是姓白?”

    蓝旌赶紧给老和尚与姑娘介绍道:“这是我的表妹白宁馨,这位是少林的慧海长老,也就是薛姑娘夫婿徐兄的师父。”

    白姑娘赶紧深施一礼道:“恭喜大师,有一个出污泥而不染的好媳妇,更调教出了一位深明大义,性情中人的高徒!”

    慧海老僧一听,心头一宽不由欣然道:“只要姑娘如此说法,老衲就放心了,以后还请姑娘多多照应他俩!”

    红颜老人却于此时插口道:“我们茅屋地下,还有些事情处理呢!进去再谈可好?”

    蓝旌看慧海与常剑秋一眼,道:“那几人,依晚辈意见,先晓以大意,希望他们能改过自新,假若有怙恶不悛者,就废了武功,由老禅师带返少林寺处置,不知二位老前辈,以为如何?”

    红衣老僧点点头,红颜老人常剑秋道:“我看也只好如此了!”

    说罢,四人鱼贯向茅屋行去,红衣老僧突地转脸向正在讲话的青年男女道:“前面花圃的人”

    白姑娘接口道:“你那徒儿媳妇,已将他们关于地牢之中了!”

    红衣老僧诧异的看着白姑娘,旋即满意的笑道:“我还是等不得的想知道,你们在将鼓令三更击落悬崖后,是怎么上来的呢?”

    白姑娘娇羞的依偎在蓝旌怀中,哧哧的仰首而笑!

    红颜老人却哈哈大笑道:“他们吗,是相拥相抱,随着被蓝少侠加击一掌的鼓令三更尸体落于深壑之内;你知道吗?那深壑就是鬼影子褚老前辈的隐居之所!你想想看,有多巧呀!”

    红衣老僧道:“那么你们又怎么会老远的从湖广跑来北邙附近?”

    “还不是褚老前辈授意的吗?”红颜老人代答。

    红衣老僧在明白了一切后。哈哈大笑,一行人在笑声中走进了石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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