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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孙玉人目斯情,暗暗一叹,强颜笑道:“徐老哥且清冷静一点,如今咱们就是急死也是于事无补”

    徐振飞哽咽突然接道:“仲孙大侠不怕你见笑,徐家现在只有这点骨血,设着她再有个三长两短,小老儿怎么对得

    起我那惨死仇人手中的儿子及儿媳啊”仲孙玉但觉鼻间一酸,尚未说话

    仲孙双成已自妙目含泪地强笑道:“您老人家不用担心,云妹妹一身功力不弱,加以智慧又是超人一等,谅必不会有什么闪失,何况成儿爹爹说过,下山以后再托各大门派人士协同寻找,一定能将云妹妹找回来的!”

    话虽如此说,但忆起自己以前的那桩事儿不免不寒而栗。忧心更重。

    但闻徐振飞哽咽说道:“如今也只有这么想了,只是,只是”

    仲孙玉突然接道:“徐老哥不必再难受,也不必再说见外话儿,眼前已至山下,小弟有个意见,大家商量一下再走!”

    说完,首先停下脚步。

    诸女闻言也自一齐驻足。

    仲孙玉目光一扫冶人,道:“云姑娘不知走的哪个方向,哪条路儿?宇内辽阔,人海茫茫,要在其中找寻一个人儿,无异难似大海捞针,以我们目前这种找法更是困难,一依我的意见咱们六人不如分为三路,分头去找,我们两个老的一伙儿,你们四个,成儿与梅儿一路,艳儿与雪儿一路,咱们由此分手”

    话未说完,仲孙双成已自接道:“爹爹高见好倒是好,不过咱们最好在此先约个时地碰面,免得日后误了黄山之约!”

    仲孙玉微一沉吟道:“成儿说得对,咱们这样决定,五个月的今天,无论事情如何,咱们在汴梁相国寺内碰面,然后再一齐赶往黄山,不见不散,你们认为如何?”

    诸女略一互觑,各一点头。

    仲孙玉说道:“好,咱们就这么办,我们两个老的由此向南往四川一带去找,艳儿与雪儿由此向东,成儿与梅儿由此向北,江湖中事用不着我多做赘言,你们年来的历练应该已经知道的相当清楚,总之凡事多加谨慎绝不会错,还有就是遇事千万忍耐,非不得已不准在外惹是生非,切记,切记!”

    话声一落,一挥手,又遭:“我的话儿就此结束,走罢!”

    率先与徐振飞飘然向南而去。

    四女望着二老身影不见,方始互道珍重,两两结伴,洒泪分别。

    由华山通往长安的官道上,这一早晨,走来了一位婀娜多姿的年轻姑娘。

    她长得不算太美,但令人一见却有着一种不忍不看的感觉,尤其她那一双高吊眉梢及一双向天微翘、水汪汪的桃花眼,隐隐地还透着几分娇媚。

    一袭淡红劲装,宽窄适度地裹在她那成熟丰满的胭体上,愈显娇媚欲滴。

    走起路来,直似风吹杨柳般,袅袅婷婷地。

    但见她细眉轻锁春山,一副闷闷不乐的神态,生似有什么心事似的。

    一路疾步走着,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却不时左顾右盼,好像在找寻什么人儿。又好像对这官道上的一切事物甚感新奇似的。

    蓦地,她停下了脚步,娇靥上一副犹豫不决的神色。

    须臾,她一咬银牙,眉宇间竟然起一片坚毅神色,喃喃说道:“不,我绝不再回去,假如这么半途而返,她们岂不更会轻视我?我就不信只我一个人儿会找不到他,哼!”一声轻哼过后,莲步倏迈,更较适才为快地微仰螓首,一付倔强任性的神态向前走去。

    日落西山,黄昏来临时,她已抵达一座丈高的城门外,抬起螓首一看,不由神色一惊轻声说道:“哎呀!我怎么已到了长安了!人海茫茫,似我这般地盲目寻找,何时才能找到他”

    细眉轻锁,银牙微咬香唇,一副娇媚神态地略一思忖,接道:“管它的,走一步算一步,反正我也不打算再回去,且进长安找家客栈暂住一宵再做打算。”

    话声一落,毫不犹豫地疾步进城。

    城内,此际正是华灯初上的当儿。

    这位俏姑娘左顾右盼,一时却不知何处有客栈,尽管路上行人穿梭,她却不好意思也不愿开口向人打听,因为她以为长安偌大城市,只要找,她不相信凭自己会找不到客栈。

    然而巧啦!长安城内的客栈不似别的城镇一般,分散在城镇的出人口附近,而是几乎全部集中在一条街上。”

    她此际走的却是直通北门的北大街上,一条街儿几乎已快到了尽头,她却仍未能找到一家客栈。

    尽管她是如此地倔强,娇靥的神色中已透出几分焦急。

    正自焦急深思间,突然身后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方欲躲避已是不及,倏觉粉臂上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不由地向旁一歪地冲出一步。

    心中不由有气,方待转头回顾,一片微风夹带着一阵粗旷狂笑,已自身边掠过。

    抬眼一看,只见二个劲装大汉疾步消失在人群中。

    只看到他们的背影。

    柳眉儿一挑,眼梢含煞,就要追上去理论,但随即她却怒态一敛,轻哼一声,恍如没事人一般,又缓步向前走去。

    正行走间,一座灯火辉煌的二层高楼映人眼帘,仔细一看,原来前面不到十丈处,正矗立着一座名唤“长安第一楼”的酒楼。

    不见酒楼她倒未感到什么,一见酒楼,她竟然觉得腹中有些饥肠辘辘。

    再一看,酒楼内进出的大部分是武林人物,心想这地方确不错,既可吃点儿东西,说不定还可从这些往来的武林人物口中听出一点他的行踪,待会儿再问问店伙,便可以找到一家客栈。

    心中既有如此决定,便自毫不犹豫地向酒楼走去。

    店伙躬身哈腰,满面笑容地将她领到楼上,靠窗一副雅致座头上坐下。

    方一坐定,但闻店伙笑道:“请问这位姑娘要喝点什么酒?”

    她微一摇头,但随又一点头,道:“不管什么酒你给我拿一点儿来好了,只要一点点儿。”

    “姑娘要些什么菜?”

    她微一沉吟,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这儿有些什么菜,你随便儿给我拿两样来好啦!”

    店伙躬身唯唯而去。

    店伙去后,她首先妙目流波地将酒楼上的酒客们打量了一遍。

    形形色色,各种人物都有,有的正在埋头吃喝,但有的却在停着低声谈笑。

    正察看问,她突然下意识地觉出身左有一双灼热的目光正凝射着自己。

    不由自主,轻蹙柳眉地向灼热目光射来处着了一眼。

    倏觉心头怦地一跳,脸上一热,又慌忙别过头来,将目光转向窗外。

    只此飞快地一瞥,她已看见那双灼热目光,出自一位蓝衫美书生之双目。

    她虽未看清那蓝衫书生长相到底如何,但她已直觉地感到那位蓝衫书生长得极为俊俏风流,虽然比不上心目中的他那般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特有气质,但这位蓝衫书生的风流俊俏却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也可以说在他身上找不到这位蓝衫书生的俏。

    她虽然目光凝注窗外,但窗外到底有些什么她却一点也不知道。

    但觉得百念纷至沓来,脑海里乱极了。

    一会儿是他的身影,但转瞬间却又像是自己身左那位蓝衫美书生。

    她但觉得这两个人影在自己脑海里交替出现,别的事儿在脑海里渐渐淡薄下去。

    出神,她呆呆地凝注窗外出神

    突然!

    “姑娘,酒菜来啦!”

    瞿然一惊,人影一齐失散,她轻蹙柳眉,微怔地道:

    “知道啦,放在那儿好啦!”

    店伙放下酒菜转身而去。

    她自个儿斟上一杯酒,伸出两根葱笋玉指夹起酒杯,边儿向唇边就,一边儿却暗自忖道:怎么搞的!才只这么一眼,难道说

    心里突然一阵乱跳,她没敢再想下去,但她仍可觉出那双灼热目光,始终未离开过自己。

    娇靥上莫明其妙的一热,慌忙将酒轻呷了一口。

    酒方人口,一股热或异味冲鼻而上一顺喉而下,烧得心都有点儿热热的。

    若不是手掩得快,一口酒险些呛了出来,她平生根本没喝过酒,此时为什么要尝尝,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

    正自拿起罗帕轻拭眼泪。

    但闻一声轻“咦”一个粗犷口音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老二,你们看,那娇娘儿也来了。”

    紧接一人淫笑说道:“不错!正是她,你们瞧,人家也正在藉酒消愁呢!”

    “消什么愁!你懂个屁,八成儿是刚才被我那一下撞出毛病来啦!”

    “哈!妙,妙,真是‘庙后边儿有个洞’,妙透啦!老二,真有你的,你瞧,八成没错,怎么样?过去聊聊吧,人家一个人儿独酌自饮怪寂寞的。”

    “此时不行,待会儿你们瞧我的。”

    你一言,我一语,听得她不由心头火起,心知是适才在街上故意撞自己一下的那三个东西,刚才自己就强忍下了,此时哪还能容这三个东西轻薄。

    眉梢儿一挑,霍地站起娇躯,方要举步,一眼瞥见满楼酒客,数百道目光正自齐齐地凝注自己,娇靥一热,狠狠地盯了一眼,倏又坐下。

    方自坐定,耳边又传来一阵轻浮狂笑。

    ‘嘿,老大,你们说话小心点,瞧见没有,人家火啦,咱们要是不识趣,小心玉掌掌嘴。”

    “哈,我说老二,这方面你到底不行,你怎么不解风情,有道是:‘打是疼,骂是爱’,我倒愿意让她那只小手儿搔搔痒呢!”

    “嗯,到底还是你老大行,你别瞧她好像火了,那是假的,其实心里呀,别提有他妈的多舒服啦!”

    说完,又是一阵狂笑,一副旁若无人的神态。

    酒客中尽管有人极表忿然不平,然却似甚为畏惧三个大汉,敢怒而不敢言。

    有的人却是怀着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情看热闹。

    “嘿,老二,瞧见没有,我说得没错吧,你不见娇娘儿正冲着咱们眉目传情呢!哈,别慌,这儿人多,咱们待会见哎唷!”

    她忍无可忍,方待二次站起,突闻一声“哎唷!”抬眼一看,三个劲装大汉中,一个缺耳大汉站起身形,手捧着丑脸,正自怒目四望,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正自涔涔下滴。

    心知这名缺耳大汉口齿阴损轻浮招致别人不平,出手施以薄惩,芳心大快之下,不由展颜一笑。

    哪知这一笑正好落在正自怒目四望的三名大汉眼中。

    缺耳大汉双目凶光一闪,狞笑说道:“老子今儿真的走了眼,看不出你这骚蹄子还真有两手儿呢,这倒是一朵带刺的花儿,你既有胆招惹老子,莫怪老子们不客气,老二、老三,走,咱们过去谈谈。”

    话声方落,身形未动,突闻有人冷笑一声道:“瞎眼的狗才,放着正主儿不找,却找人家这位姑娘,你敢动她一根汗毛,休怪少爷让你们一个个躺下。”

    这声音恍如来自四方,一时却难找出发话人所在。

    三人六道凶狠目光遍楼搜索,无奈仍是枉然。

    只有她听出这话声传自何处,心中怦地一跳,不由自主地转头左顾。

    蓝衫美书生正自笑吟吟地注定自己,此时她才知道这位风流俊俏的人物竟深藏一身奇高的武学,惊讶感激之余,不由妙目流波、微露弧犀的报之一笑。

    但闻缺耳大汉冷笑一声道:“何方高人在此,既然显露高技,为何这般小气地不现身容在下兄弟三人领教一番,莫非嫌在下兄弟庸俗不堪么?”

    话声方落,适才话声又起:“你们三个狗才说得不错,在少爷面前你们委实显得太以庸俗,少爷不屑与你们多谈,

    滴水酒略示薄惩,下次再遇上就不会这么简单,还不与少爷挟着尾巴快滚!”

    她人耳一滴水酒不由心头一震,妙目微瞥,蓝衫美书生仍自笑吟吟地望着自己,娇靥一热,螓首倏垂。

    三名大汉趁对方发话中正竭尽耳目,极力搜索,无奈仍是枉然,此时虽然明知遇上高人,但自己三个人名震此间,在此众目睽睽下如果真的一走了之,日后江湖之上哪有立足之地?

    缺耳大汉略一思忖,冷笑说道:“在下先打个招呼,设若朋友再如此这般地龟缩暗处,徒逞口舌,休怪在下兄弟三人要出言得罪啦!”

    “你敢!”一声轻笑起处,蓝衫美书生突然站起身形,指三人笑骂道:“瞎眼的狗才,少爷自在此处,你找不着怪得哪个。”

    三人闻声睹状,不由一怔,另外二人齐叱一声:“原来是你这小狗,拿命来吧!”

    方欲扑上,缺耳大汉一把将二人拉回,目射凶光地深注对方一眼,冷冷说道:“看不出朋友倒是位身怀绝技的高人,朋友尊姓大名?”

    到底还是他狡猾。

    蓝衫美书生冷冷一笑道:“凭你们三个狗才不配问少爷姓名,不过稍时少爷倒愿意让你们看一桩事物!”

    缺耳大汉道:“在下兄弟三人在此自说自话,关朋友何事?莫非这妞儿与阁下有什么特别关系?”

    她娇靥一红,尚未说话。

    蓝衫美书生轻膘了她一眼,转向三人冷笑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像你们这批狗才,人人得而诛之,若以少爷昔日性情,你们怕不早就挺尸多时,怎么?你们还不满足么?至于少爷与这位姑娘有什么关系那是我们自己的事,你们这三个狗才还不配问。”

    她人耳此言,两道秀眉不由微微一蹙,暗暗娇嗔道:

    “这人儿也是,说话怎么这样儿,谁跟你我们,我们的”

    但闻缺耳大汉嘿嘿一笑,道:“朋友说得倒轻松,其实不用你说,老子们也明白,说不定是他妈一对私奔的野”

    “啪!”一声清脆耳光,打得缺耳大汉一个跄踉,满口冒血,丑脸上五道指痕清晰宛然!

    缺耳大汉却是连对方怎么出手的都未看清,惊怒之余,顿忘利害,目射凶光地厉吼一声,一挥手,与另外二人闪身扑上。

    蓝衫美书生冷哼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滚!”

    迎着三人儒衫微微向外一拂。

    数声闷哼起处,三人身形竟然似遇重击般暴退倒飞。

    “哗啦!’”

    “砰!”桌倒椅翻,杯盘破碎狼藉,洒得三人满头满脸俱是。

    她睹状不由不快“噗哧”一声,银铃乍响、花枝乱颤,看得蓝衫美书生目中异采大盛,但却一闪即隐。

    三人爬起身形,缺耳大汉双臂一伸,拦住已抄兵刃在手的二人,目射凶光地狞声说道:

    “朋友,我兄弟人称‘秦中三霸天”今日情愿认栽,请留个大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兄弟日后再行拜谒。”

    蓝衫美书生转过头去对她笑道:“姑娘出了气了么?”

    她显然未想到他会突然来此一问,娇靥一红,不由点了点头。

    蓝衫美书生微微一笑,手掌向着三人突然一摊。

    一个拇指般大小的白色物体呈现掌心。

    “秦中三霸天”入目此物,心胆俱裂脸色倏变地暴退数步,掉头如飞,窜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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