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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盖垫上,搁在堂下,她见时候差不多了,便又去准备晚上的其他菜。

    凤玄见她自早上起来到现在就没闲过,不由道:“娘子,怎么一到过年,你反而更忙了……不用弄那么多菜,累坏了娘子我要心疼的。”

    宝??笑道:“要做好吃的啊,晚上就不忙了,而且夫君喜欢吃,那就比什么都强,我一点也不觉得累。”

    她说着,便又继续洗泡在盆里的菇,水凉,她的手都通红着,凤玄走过来:“这些打杂的活儿,娘子让我做。”

    宝??愣了愣:“可是夫君……”

    凤玄正俯身,宝??仰头这瞬间,凤玄就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我说的是真的,累坏了娘子我会心疼的。”

    宝??才红着脸起身,一时手足无措似的,只扭过身子去,半垂着头在围裙上擦手。

    凤玄望着她站在身畔,望着她极美的侧影,就在他的娘子婀娜身畔,开着的屋门外是雪花飘飘,四野无声似的,天地如此静谧祥和,几乎美成一种无法言喻的绝美。

    凤玄早早地关了机,喂了马,便等着晚上的好戏。

    晚上宝??做了六个菜,金灿灿地鸡蛋炒肉片,香喷喷地蘑菇炖鸡,鲜味十足地扇贝豆腐汤,红通通肉很结实的清蒸大虾,唯一的一个凉菜是白菜拌卤肉,白菜烫好了后又凉拌的,爽口开胃。

    最后压轴的是一条足有三四斤重的肥鱼,宝??在三天前在年关大集上买的,吊在屋檐底下,很快地就冻了起来,特意留着今儿化冻做了,屋内一时香味四溢,令人垂涎三尺。

    宝??又叫凤玄把那一坛子黄酒搬出来,打开后黄酒的香气撞入菜香里头,让人还没动筷子就有三分醉意。

    先前宝??做好了菜炖上鱼,听着外头有炮竹声响。

    她怕连家二老就等,便想要先把五个菜给他们送去,正收拾好了要出门,秦氏倒来了,说是来替连家两个老的带菜的,免得宝??又走一趟。

    宝??心里一想,就知道连家那两个大概是怕自己不给他们送了,既然他们叫秦氏来,倒是免了她走一趟,就也痛快地给了秦氏,六个菜里头那条鱼没有动,其他的都分了一些过去,两个老的吃是足够了,不过既然秦氏特意跑这一趟……当然也少不了她的了。

    秦氏提着沉甸甸地菜出门,笑得眼睛睁不开:“真是……这么多菜,天不好其实我也不爱走这趟,不过大娘交代了的,哟小嫂子你别出来了啊,雪还没停呢,好好跟哥哥在家过年啊。”

    秦氏去后,夜色更深,雪落无声,爆竹声却越来越响。

    凤玄就把那准备的炮竹也取出来,在门口上点燃了,炮竹劈里啪啦,打的地上空中的雪四处纷飞。

    院内凤玄抱着宝??,宝??捂着耳朵缩在他怀中,听着隐隐地炮竹响心里跳跳地,然而却更有无尽喜悦。

    放了鞭炮后,宝??取了点吃的出去,放在门外墙边。

    那三只黄皮子好久不曾来了,自入冬下雪后,宝??怕它们找不到吃得,隔三岔五地就放点东西在那里,凤玄曾见过它们来取,今晚宝??放了点肉,也算给它们过个年。

    两人忙完这些,关了门,进屋后,在炕头上围着桌子对面坐了,窗扇外头炮竹声声响,里头却格外静谧,凤玄给宝??添了酒,满足的无法言说,一时更不知说什么好,于是咂嘴道:“娘子……我们吃饭吧。”

    凤玄同宝??碰了个杯,一下便把一杯喝光了。

    宝??未免劝:“夫君慢点喝,酒喝多了就吃不进菜了。”

    凤玄打量那一桌子的菜:“谁说的,我酒也能喝,菜也能吃,要把这些菜都吃光。”

    宝??笑:“夫君你还没喝酒,倒好象醉了似的。”

    凤玄摇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宝??见状,就过来拿了酒壶:“我给夫君倒。”

    凤玄捏了杯子,看宝??一眼,一仰头又喝光了。宝??忙道:“夫君,慢点……”

    凤玄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娘子替我倒酒吧。”

    四目相对,宝??终于又替凤玄倒了一杯黄酒,凤玄握着杯子,望着宝??:“娘子你不知道……我只是心里高兴……”

    宝??定定看他,凤玄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是真的高兴,说不出的高兴……哪怕让我现在死了都……”

    “夫君!”宝??惊地抬手,捂住凤玄的嘴,“你胡说什么!呸呸!大过年的,不许说这个字。”

    凤玄顺势把她拉入自己怀中:“娘子放心……我会陪娘子长长久久地……我答应你……”

    宝??心里有些不安,听了这话又有些甜:“夫君,我们吃菜吧,你尝尝看我做的好吃不好吃?”

    凤玄才答应了,依依不舍将人放了,提起筷子夹了块香菇,细细咀嚼。

    宝??拿了只虾,把皮剥了,递过去,凤玄张口咬住,眼睛却脉脉含情地望着她。

    宝??一笑:“我松手啦。”

    凤玄把虾一吞,顺势含住她的手指,含含糊糊道:“不许。”

    宝??笑着把手抽回来,又给他剥了两只虾,凤玄也剥了一只喂她吃了,又劝她喝了杯酒。

    菜吃得差不多了,宝??就去下了饺子,两个人吃了会儿,凤玄只觉得牙关一紧,咬到什么,赶紧取出来一看,原来竟是那枚铜钱,宝??大喜。

    过了会儿,宝??却也吃了两个栗子的,一个糖的,凤玄也吃了几个,还吃了个年糕的,只觉得栗子熟了就软软地,糖甜甜地,年糕沾牙,别有一番风味。

    凤玄吃得津津有味,十分快意。

    渐渐地,一坛子酒被喝光了,也真如凤玄所说,满满一桌子的菜给他吃了个大概,那条肥鱼也被吃的只剩下骨头,宝??很满意,满意之余有些怕凤玄撑着,想想看她自己也吃了不少,肚子都圆起来了,就也不去想这个问题。

    把菜都撤下去后,剩了的饺子放在厨下等明天吃。

    两人躺在炕上,对着一根蜡烛,听着外头鞭炮声响,开始守岁。宝??早早地把新衣裳拿出来,就压在热热地炕头上,等明早起来可以穿。

    静寂里,宝??就把针线盒子拿出来,凤玄喝了挺多的酒,加上人又高兴,有些晕晕地就望着她,却见宝??取了红纸出来,在灯影下头,剪一会儿,又对着灯影看一会儿,很是认真的模样。

    凤玄望着她的神情,呆呆地就看痴了。

    宝??剪了会儿,就也看凤玄,见他望着自己,就叮嘱:“夫君,不要睡,要守岁的,过了子时再睡啊。”

    凤玄心里满满地尽是欢喜,模模糊糊嗯了声,说道:“娘子……”

    “怎么了?”

    “娘子……”凤玄望着她,忽然动了动,竟顺着炕爬过来,他蹭到宝??身边,张手把她的腰抱了,脸就靠在她的腿侧,轻声说道,“这真是我有生以来过的最快活的一个年夜。”

    凤玄抱着宝??的腰,心里的感觉才更踏实,看她剪着窗花的认真表情,听着外头风雪声,爆竹声,他终于也有一个“家”了,真真正正地属于他的“家”。

    凤玄恍恍惚惚地睡了过去,本来想小憩一会儿,不知多久后醒来,却发现屋内空荡荡地,宝??不在。

    凤玄心头一寒,惊地跳下炕,叫道:“娘子!”屋内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并无回应。

    凤玄手握成拳,急出了室内,却见屋门大开,风裹着雪吹进来,凤玄纵身跃出去,还未站稳,就觉身侧有一道劲风扑面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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