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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黎黎不禁皱起眉来。

    “我怕什么?”路清舞迈上电梯,勾着唇淡笑道,“你说七崽这部漫画现在在网上这么火,大家对主角的好奇心是不是也像火苗一样?风一吹就能立刻越烧越旺。”

    肖黎黎挑眉问道:“你的意思是……”

    路清舞被窗外的阳光刺得眯起眼,连声音都慵懒起来:“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质疑四年前的事。我会让那几个碍眼的,统统闭上嘴,自顾不暇。最好,销声匿迹,再也爬不起来。”

    鲜久没有发生过大事的漫绘论坛,最近格外热闹。

    拜Z市的图书订货会所赐,先有路清舞意味深长的微博引起漫绘各方资深潜水的漫友开展地毯式搜索,再有路清舞当晚的愤然斥责,那位“神秘人物”没多久就被机智的漫友揭开了面纱。

    四年前路清舞和七崽的大战实在太过轰动,不少还在漫画圈里的漫友都记忆深刻,意料之中的,旧事重提。

    论坛里,盖得最高的帖子综合了这两日所有的微博动向,从事情的起因到如今两位当事人的现状,详细得应有尽有。

    周欣欣关掉帖子,烦躁地把脸埋进松软的抱枕里,直到快无法呼吸了才把抱枕随手丢开,狠狠地灌了口咖啡,继续整理路清舞这四年以来有迹可循的“抄袭”对比。

    无论这个“下策”有用没用,但如果能借此让大家转移注意力,好歹能够让戚年有片刻的喘息之机。

    周欣欣发誓。

    她就连审稿,都没这么用心过。

    就在她头晕眼花之际,蔓草法务刷屏式地发了一大串咧嘴大笑的表情,间或夹杂着“哈哈哈哈”的谜之笑声。

    周欣欣一脸痛苦地揉额头,开口时声音都格外低气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你现在还能笑得出来?”

    蔓草总部的工作人员,上到老总下到保洁阿姨都知道周欣欣脾气暴,是个连老总桌子都敢拍的人,是以,这种分分钟能把周欣欣的暴脾气点燃的特殊时刻,饶是蔓草里有国宝之称的法务妹子也不敢招惹,手速飞快地分享了一个链接。

    周欣欣皱眉,不耐烦道:“我现在没空看漫绘的八卦……帖。”

    话音未落,法务姑娘就打断她:“帖子里有人出昏招了。”

    周欣欣挑眉,点开链接一看,差点没拍大腿,瞬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就周欣欣之前在漫绘关注的热帖,又刷出了新料。

    要命的是,这个料……暴露了七崽的真实信息,以及几张图书订货会当晚聚会时,戚年和纪言信的合照。

    “要命。”周欣欣闭了闭眼,赶紧摸出手机给戚年打电话。

    法务姑娘还在兴奋地说:“周姐,我们完全可以以侵犯个人隐私上诉,联系漫绘的管理员要求清查爆料层主的IP地址……”

    周欣欣听着手机里“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牙都要咬碎了。她把这几张照片下载到桌面,一边回忆着那日包厢里坐戚年和纪言信斜对面的是谁,一边回答:“写,赶紧发。然后立刻联系下漫绘论坛的管理员,要求提供IP地址,并且尽快把照片给删了,不然事情准要闹大。”

    说话间,她又瞄了眼照片,啧了声,“养眼啊。”

    法务姑娘边听指令边速记,记完最后一句,也瞄了眼照片,忍不住问:“这是七崽和她的J先生?”

    周欣欣心不在焉地“嗯”了声,盯着那几张照片琢磨良久,总算想起来那时的座位上坐的是谁了!就那个中介公司的姑娘!

    周欣欣忍了忍,到底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法务姑娘听得一愣,直成一条直线的脑回路默默地冒出这样一句来:“周姐这是被帅哭了嘛……”

    戚年的手机在接完戚爸的电话后,就因为没电自动关机。

    陪老爷子看完新闻,又约定好下周六的下午陪他去东篱听评弹,戚年这才跟着纪言信离开纪家。

    纪秋依依不舍地送她出来,“戚姐姐,你以后一定要多来找我玩啊。”小家伙被禁上网,周末放学又不能再住纪言信那里,哀怨得不行。

    没等戚年回答,走在前面的纪言信转身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淡淡地扫过去一眼,就让纪秋自觉地改口:“其实最近邵醉在给我补化学和生物,我也挺忙的……”

    戚年“咦”了声,“邵醉?”

    纪秋点头,看着纪言信坐进了车里,悄悄凑到戚年的耳边,“今天下午是我哥担心你会紧张、会不自在,特意让我不用过去,不然往常的这个时候我刚从邵醉那儿补完功课回家。”

    话落,她嘿嘿笑了两声,挤眉弄眼地暗示她:“回头记得给我哥一个爱的么么哒。”

    自觉是被调戏了,戚年表情都没变,手指在纪秋的眉心轻轻点了下,“这些还需要你操心?别仗着邵醉对你好,老跟人家对着来,听话点,嗯?”

    纪秋捂着额头,一脸郁闷,“你怎么跟我哥一个语气……”

    不等两个人再说一会儿,纪言信透过降下的车窗往外看了眼,提醒道:“快八点了。”

    到戚年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戚爸憋了一肚子火,一听门铃声,立刻过来开门,看都没看纪言信一眼,第一句话就语气不善地问戚年:“回自己家还要按门铃,钥匙呢?”

    没、没带……

    戚年支吾了下,还没回答,戚爸已经转眼看向了她身后的纪言信,微点了一下头,示意两个人先进来。

    这还没进屋就一个下马威,纪言信挑了挑眉,差不多已经明白自己在戚爸心目中的印象……有多差了。

    趁着进屋换鞋,戚年拉了拉纪言信的袖子,见他低眸看来,踮脚挽下他的后颈,“我爸为难你你就别回答了,太过分了就敲两下手指,我想办法打断他。”

    没料到她安静了一路是在琢磨这个。

    纪言信有些想笑,但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近在咫尺的嘴唇。

    不……

    等等……

    现在是亲亲的时候吗!

    戚年不赞同地看他一眼,强调道:“我说认真的,我爸严肃起来很可怕……”

    纪言信脸色略微有些尴尬地瞄了眼戚年的身后,他的表情落在戚年的眼里就是完全的没当回事。

    戚年一急,干脆用双手捧住他的脸,强迫他低下头和自己对视。

    他这么安静地看过来,狭长如墨的双眼像是深不见底的古井,除了清澈的井水一览无波就是那幽邃无底的眼神,莫名勾人。

    戚年一愣,忍不住移开视线,嘴上咕哝着:“我说真的,你别不当回事,等、等会儿送你下楼我们可以……”

    “戚叔。”纪言信及时打断她,双手握住戚年的手腕拉下来,唇边挂上浅笑,微微颔首。

    戚年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小和尚撞响的钟,整个人都晕了。

    她僵着身体缓缓地转过身去。

    戚爸的脸色已经不是一个“难看”可以形容了,忍了忍,到底是忍住了没发作:“你男朋友第一次来,你去厨房泡杯茶,再切点水果送进书房来,你不介意来书房陪我这个老头子说说话吧?”

    虽然眼神落在戚年身上,但后面那句话却是对纪言信说的。

    纪言信欣然颔首:“自然。”有些话,当着戚年的面,反而……不太好说。

    反观戚年,此刻完全是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

    完了……

    连作弊都做不了。

    戚爸一走,纪言信换好鞋,见她的表情依旧壮烈,曲了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似笑非笑道:“我知道了。”

    突然的一句,牛头不对马嘴。

    戚年愣了一下,没回过神,“什么知道了?”

    “你说你爸严肃起来很可怕……”顿了顿,他压下声音,低低地问,“是不是就像刚才那样?”

    戚年捂脸。

    还敢提!

    她觉得等会儿就能上微博发一段:“在家和男朋友亲亲被爸爸发现了,请问要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简直尴尬得……墙裂。

    戚妈正在厨房里泡茶,见戚年进来,招招手道:“过五分钟把茶端过去。”

    戚年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回头看了眼紧闭的书房,有些不安地凑到戚妈身旁打探消息:“我爸是不是特别不喜欢纪言信啊?”

    戚妈瞥她一眼,“你怎么不问问我喜不喜欢?”

    戚年默了几秒,从善如流地问:“那你喜不喜欢?”

    “你之前说他跟刘夏、李越的工作性质差不多是吧?看着挺斯文的……”顿了顿,戚妈有些不太理解地问,“怎么找一个比你好看那么多的男人?不怕时间久了,他看着你会吃不下饭?”

    戚年把玩茶杯的手指一顿,欲哭无泪。

    这绝对是亲妈啊!

    于是,接下来的话题就全部围绕着“我是你在医院门口的垃圾桶里捡来的”还是“我是不是你无聊了随手从别人家抱来养着玩”展开。

    还是戚妈不耐烦了,提醒她进去送茶,别怠慢了人家,哪怕这第一次上门……就是戚爸的兴师问罪。

    戚年原本还想借着送茶多待一会儿,结果刚把茶壶放在桌子上,戚爸就挥挥手,把她赶了出去。

    临走前,戚年偷瞄了眼纪言信,见他低着头不跟自己对视,本就悬着的那颗心立刻吊了起来,压根没注意,一旁的戚爸弯着唇角,笑得好整以暇。

    直到——

    半个小时后。

    书房的门打开,纪言信挽着外套跟在戚爸的身后走出来。

    戚年眼巴巴地看着面色如常、十足装腔作势的戚爸一路把人送到门口,然后才转过身,瞪了戚年一眼,“还愣着干吗?送言信下楼。”

    走廊里的声控灯应声而开,灯光铺洒了一地。

    戚年跟上去,边换鞋边侧耳听着纪言信和戚爸道别,好奇地悄悄打量了一眼,刚偏头,就被他不咸不淡的一眼扫得低回头去。

    噘了噘嘴,戚年换好鞋,站到他的面前。

    想牵他的手。

    这个念头刚蹿起,又被戚年拼命压下去,她可没忘,现在是什么场合。

    只敢悄悄地瞄两眼他搭在外套上的修长手指,然后,转眼装作很认真的样子去看墙壁上的小广告。

    心里却默默盘算着,二楼的那盏声控灯反应迟钝,等会儿到二楼的时候,就装作看不清楼梯,去牵他的手……

    或者还可以一手搂着他的臂弯,一手去和他十指相扣。

    正三心二意间,隔壁的锁扣一声轻响,门被推开。

    周姨拎着个垃圾袋站在门口,很意外地打量了一眼有些陌生的纪言信,问戚爸:“老戚,今天家里来客人了?”

    说起周姨……

    戚年头皮顿时有些发麻。

    周姨是小区内有名的八卦传声筒,戚年前不久才刚遭过殃。

    那一次是纪言信送她回家,因为是戚爸的车,所以一直开到了公寓楼下,停在公寓门前的停车位上。

    就在车里说些话的工夫,不知道怎么就被周姨看到了,晚上遇到戚妈就是一学舌,本来没什么的事情,莫名其妙地带上了几分……暧昧色彩。

    想到这儿,戚年趁机和戚爸挥别,自然而然地牵住纪言信的手,转身下楼。

    戚爸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并肩而行的两个人一眼,略微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回答周姨的话:“嗯,我们家戚年今晚带男朋友回来给我们看看。”

    周姨把垃圾袋往门口一放,一双眼睛发亮,“是男朋友啊?个子高长得又好,小年会挑人啊。”

    “我家那丫头懂什么。”戚爸嫌弃地皱了皱眉,只那眉尾舒展,周姨这种常年看人脸色的人精哪会猜不出戚爸在想什么,随口便问道,“小年今年也二十四岁了吧,男朋友差几岁?”

    “差五岁。”

    “五岁好,男人成熟点知道疼人,也是能够定下来的时候。你看楼下老李的儿子,二十出头时女朋友换得跟衣服一样快,二十九的时候说定就定下了。”

    戚爸脸上笑意微浅,回应了一句:“这孩子倒是跟我提了打算结婚的事,我闺女自己主意大着呢,随她去。”

    戚妈洗完茶杯,擦着手走出来时,戚爸正好关了门回屋,“戚年送人下去了?”

    “嗯。”戚爸在沙发上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戚妈坐下说话。

    戚妈一见他满脸严肃,神情也凝重了起来,“怎么了,不满意?”

    戚爸摇头,喝了口水润完嗓子才疑惑道:“听他自己说,家里在美国有家上市公司,条件挺好。个子高长得好,也挺有教养礼貌。也不是戚年之前胡乱掰给我们听的工作,人家正儿八经的是个大学教授,还是刘夏和李越的教授……我实在想不通啊。”

    戚妈虽然爱黑戚年,但却听不得戚爸说戚年一句不好,当下就重重地一掌拍在他的膝盖上,佯怒道:“怎么说你闺女呢?”

    “不是。”戚爸委屈地解释,“他跟我说想今年就和戚年结婚,如果我同意他就开始准备了。”

    戚妈顿时:“……”

    毫不知情的戚年此刻正在二楼跺脚,在那盏像是已经步入老年期的声控灯缓缓地亮起时,紧了紧和纪言信十指相扣的手指,继续下楼。

    一路沉默到车旁,戚年才松了手,指了指他的车,“那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纪言信当作没看到她满脸的“你真的不告诉我你和我爸密谈了什么”的表情,拉开车门坐进去,关好车门,徐徐降下车窗。

    在戚年满脸的期待下,淡着嗓音说道:“你上楼吧,我回去了。”

    “等等。”戚年藏不住心思,一堆问题在脑海里翻滚着,不问的话怕是今晚都睡不着了。

    她可怜兮兮地趴在窗口,湿亮的眼睛眨了眨,刻意卖乖道:“你真的不要告诉我你和我爸都说了什么吗……你不告诉我我今晚会睡不着了。”

    纪言信侧目看了她一眼,这两天难得能见她撒一次娇,意外地有些心软。对视了几秒,他先移开目光,勾勾手,“上车说。”

    等戚年上了车,他却没有说话的兴致,放低了座椅,有些疲倦地捏了捏两侧的太阳穴,“有什么想问的?”

    戚年看他闭上眼,神色是掩不住的倦意,摇摇头,摇完又发觉他看不见,放低了声音回答:“不问了,陪你坐一会儿。”

    纪言信睁眼看她,几秒后,又合上,压低的嗓音有说不出的磁性:“第一次见面郑重地介绍了一遍自己,重要的人生经历以及家庭背景,有问必答,包括你爸问我前晚是不是住我这儿。”

    戚年原本已经压下的好奇心被他随便几句话又瞬间勾起,脑袋凑过去,“你怎么回答的?”

    “你前晚是不是住我家?”纪言信反问。

    戚年回想了一下,点头道:“睡你家的客房啊。”

    纪言信弯了下唇角,“我就是这么回答的。”

    戚年沉默,总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过了一瞬,她突然想起个不得了的事,“那你说了你是大学教授的事?”

    纪言信“嗯”了声,没听到她回答,才追了一句:“怎么了?”

    戚年满心都是斯巴达……

    口供不一致啊!

    大概是猜到她在想什么,纪言信沉默了几秒,解释道:“对你的父母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这是迟早要知道的事。并且,我并不觉得我们的关系和我们此时的身份之间有什么冲突,即使有万分之一,我也做好了万全的应对之策。”

    合上眼后,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慵懒,不紧不慢的语调像低沉的提琴声,悠远又宁静。

    戚年那些不自信全部给他这几句轻描淡写的话掩盖过去,她的人生有太多没有经历过的事让她觉得彷徨不安。

    那些隐藏在最隐秘深处里的不安情绪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戚年还在发呆,丝毫不知自己错过了纪言信睁开眼看向她时,那眼底波动的潋滟。

    “我很紧张。”纪言信寻到她的手牵住,有些烫的掌心贴着戚年的手背,“我没有信心第一次就留下好印象。”起码,在半个小时前,他都是这样的想法。

    “不会,你很好……”戚年急忙解释,“我爸一年才有那么一次暴躁易怒,正好让你赶上了,他其实跟我一样,是个耳根子特别软的人……”

    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

    他突然看过来的眼神让戚年有些不自在地止住了话,有些莫名地顺着他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怎、怎么了?”

    纪言信抬手捏了捏她的耳朵,微带着几分湿意的手指从她的耳郭一路摸索,滑到耳垂时轻捻着摩挲了一会儿。

    直到戚年的耳朵整个绯红,指尖下那寸柔软的皮肤发烫,他这才松开手,嗓音清冷中又含了几分笑意:“是挺软的。”

    是挺软的。

    挺软的。

    软的……

    轰——

    那低低的笑声里,他只用一句话就让戚年的脸瞬间红了个彻底。

    戚年害羞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完全无法和他的眼神对视。

    刚才用那种说不上来的眼神看着她,就是想捏捏她的耳朵,确认她的耳根是不是软的嘛……可明明他知道,自己说的耳根软不是这个意思啊!

    被调戏了!

    又被调戏了!

    喧嚣的心跳声还没安静下来,他伸手勾住她的脖颈把她拉过来。

    额头抵着额头的近距离里,他抬起眼睛,看着把自己从里到外都变得通红的戚年,调侃道:“什么时候才能够不脸红?”

    戚年眨了下眼睛,对着他幽邃的眼神有些窘迫地回答:“我从小到大都很容易脸红,改不了。”

    好几秒后。

    纪言信才低笑了声,“不用改。”

    他搭在颈后的手指微松了些,低眸看着她,离得近,他鼻端都能嗅到她发上的清香。

    戚年隐约觉得他是有话要说,懵懵的,不知道要怎么处理眼前的情况,“我现在……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纪言信闭了闭眼,再看向她时,狭长如墨的眼底多了几分柔情,就这么安静地凝视着她,“听着就好。”

    戚年有些不安地看着眨了眨眼,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放轻,再放轻……

    可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只有沉默,没再听见他的声音。

    戚年忍不住小声地叫他:“纪言信?”

    纪言信小小地“嗯”了声,鼻尖贴着她的额头,蹭上去,温热的唇在她的额头上轻贴了贴,把她压在自己的怀里,彻底隔绝了她的视线。

    随即,他低沉的,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在戚年的头顶响起:“想结婚了,和你。”

    戚年的脑子一蒙,想抬头去捕捉他的眼神,刚一动就被他轻轻地压回去。他低了头,下巴轻抵着她的头顶,摩挲了两下,“不算求婚,所以现在不用回答我。”

    安静的车厢里,戚年听见自己的胸腔内,那渐渐剧烈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就像是当初遇见他时那怦然心动的声音,动摇了她的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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