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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鲁曼历五六六年三月自由都市暹罗

    晨风送爽拂晓的天色因为厚密的云层而显得有些阴霾看来对暹罗人民而言今天似乎不是个好天气。

    同样的对兰斯而言这天气也的确不好。累了一整天东奔西跑地到处奔波现在只想一头钻进被里蒙头大睡无奈还有许多事需要考虑只得红著双眼静静思索。

    昨天真是非常倒楣不知所谓地出生入死几次半分进帐也无连用的刀都不知道在混乱中丢哪去了实在是大大亏本的一门帐。

    在一旁有雪自背包中取出了简陋的炊具弄来些乾柴生火做起早点来。雪特人习惯流浪为家这些小本事早是熟手家生只见他烹砖为茶融酪成粥没几下便弄出了几样小点。

    源五郎跟在一旁卷起袖子帮忙。他此时已换回男装看上去更是俊美无瑕。因为没有现成的衣服只得向有雪借雪特人身材多是矮胖源五郎穿在身上自然不合好在那裤子的质材特别是产于自由都市的一种植物丝所编具有相当程度的伸缩性是以源五郎穿上去还不至于闹大笑话。

    最恶形恶状的是花次郎一点起身帮忙的意愿也没有大剌剌地躺在地上鼾声大作。自从昨晚相逢后这人不是喝酒就是睡兰斯可以想见这人平时的生活真是糜烂到了极点。

    在所有人中最令兰斯感到戒心的就是眼前的这口睡猪。迄至目前为止这人的来历、身份、意图完全不明。源五郎尚可解释说是因为无处可去感念相救之德所以跟在自己一边。

    可那花次郎又是为了什么?虽不知这人武功深浅但看他腰间那柄证明骑士身份的光剑怎样也该比自己为强兰斯实在有些不懂这人跟著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喂!开伙罗。”诸般东西调理完毕有雪出声招呼。“好香啊!”花次郎把眼一睁抢到火堆旁拿了东西便往口中送。

    “一人一碗大家别抢。”

    “不公平为什么那碗比较大”

    “那碗是我是我要孝敬给大哥的。”

    没听出有雪语气的转折兰斯嘿嘿一笑捧起稀粥便饮一面打量花次郎的形貌。

    相貌是挺俊的年纪也应该不大可惜少了股英伟挺拔的男子气概两眼中只有因酒而迷离的醉意打扮又邋遢全身上下除了那柄光剑外找不到什么值钱的东西显然生活潦倒不过尽管神色很是憔悴萎靡却不像个坏人。既然如此他为啥像跟屁虫似的不请自来。

    “大哥您对以后有什么打算?”碗底稀粥将空源五郎放下碗来出声问。

    有雪点头称是∶“是啊!大哥你瞧瞧咱们这夥人要钱没钱要粮没粮个个都是邋遢样真他娘的是寒酸这么下去可撑不了几天了。”

    兰斯沈吟不语却将眼光瞥向花次郎。

    花次郎会意闷哼了两声道∶“兄弟我呢作个自我介绍小姓花行二朋友们起个浑名花次郎”

    话没说完有雪中途插入一句“你姓花和长安花家有什么关系。”

    花次郎一愣嘿嘿笑道∶“兄弟我嘛!不在帮派不在会三江五湖没名位。不过是花家外门一名见不得人的小角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就这么轻轻一语带过。

    兰斯问道∶“什么长安花家?”此言一出花次郎、源五郎俱是睁大了眼睛像瞧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

    有雪有过一次经验连忙替兰斯解围道∶“黑鲁曼花家七大宗门之一有道是∶珍珠鞍轻骑马一日看尽长安花就是指黑鲁曼的长安花家。”

    九州大战后七大宗门趁势兴起各霸一方其中花家以开设牧场贩卖良马而致富其当家主更雄心勃勃将钜额财富投资利用聘请高人教育族中子弟以人才来达成优性循环如是数代花家人才鼎盛挤身当世七大宗门之列雄踞黑鲁曼西南。

    花家马名扬天下而花家武学更以轻功、腿法驰誉于风之大6有鉴于花家势大天下姓花之人无不设法攀上关系好在行走江湖时得益良多。

    然而花家依照祖规历代均分长门、旁枝旁枝的花家子弟传两代后即除名于外门不再依照族谱命名排行也算不上是所谓的花家人。花家年轻一代的子弟均是“风”字辈花次郎连族名也没有自然是早给族谱除名的小人物了。

    花次郎道∶“兄弟我呢!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天生的资质差劲学艺不精靠著几套三脚猫的武功浪迹天涯而苟活至今也是趣事一件了。”

    兰斯听得脸上一红花次郎固然是自我陶侃但他兰斯又如何不是这样习武未成急急忙忙地闯荡江湖想要出人头地能够存活至今非独是趣事简直是奇事了。

    “至于兄弟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呢!嘿嘿。”花次郎乾笑两声朝源五郎看了一眼面露尴尬之色笑道∶“说来好笑昨日在酒楼兄弟我见这位五郎嘿嘿!五郎兄弟那个真是貌美无双心下神魂颠倒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跟了来想一亲美人芳泽哪知”

    兰斯、有雪对望一眼俱是点头心想女装的源五郎那个模样的确是人间绝色也难怪花次郎一见之下色授魂与傻呼呼地跟过来了。

    想起来也没错兰斯依稀记得从昨晚到现在花次郎的一双眼睛总是在有意无意间瞥向源五郎这么说这个人果然是唔!真是危险人物自己不是那个圈子的最好还是离他们远一点。这样一想兰斯不自觉地往后移了移。

    “就是这样我便跟了来。不怕说与大家知道小弟的武功是个半调子高不成低不就只能靠这家伙骗点饭吃。”扬了扬手中光剑花次郎道∶“最近年月不好无以为计恰巧听到几位的雄心壮志所以厚著脸皮来入个夥希望共谋一番事业。”说著和身长长一揖。

    兰斯欠身还了一礼心底却在盘算这些话的真实性。

    花次郎的话是真是假只有他自己才晓得。是真那他是个大大的好色之徒;是假倒也无所畏惧反正自己这夥人一穷二白压根儿也就不用担心被图谋些什么。

    “再说”兰斯朝直嚷著吃不饱的有雪瞥了一眼。要讲不可信任这大6还有比雪特浑球更糟的东西吗?

    无论如何眼下是凑到四个人了。一个盗贼、一个骑士、一个雪特人、一个呃!人妖尽管横看竖看这都不太像是称头的战力但好歹也算是个集团有起码的行动能力了。

    一旦组成了团体兰斯的脑筋就动得很快离开杭州以后的日子他并不是无所事事相反的藉由指挥多次的掠夺行动兰斯开始学会了谋定而后动而在召集同志、组织队伍、指挥掠夺的过程中这名男子觉自己有著某种水准的领导天分换言之他颇能依照团体的特性而制订出合适的大方向。

    从构成战力的角度来看源五郎、有雪只是两包巨型垃圾不可能在实战中帮上什么忙但是从另一面而言源五郎的美貌或许可以在诱惑敌人、刺探情报上挥作用而雪特人的见闻广博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助益。这两人都是极有潜力的。

    而主要的战力就是在自己与花次郎的身上了。

    “可是这样不行啊”兰斯暗自沈吟。

    泵且不论花次郎是否值得信赖就算他是真的全力以赴再加上自己也不过才相当于一名c级骑士的实力丝毫没有硬碰硬的可能。

    如果是打劫乡村或许还有希望可惜这里是自由都市城内警备队具有相当的水准若是贸然行抢只怕脚还没踏出苦主大门就给警备队活逮届时被问起谁是主谋这雪特人在胡天胡地说书一番自己的小脑袋就很有机会和身体说永别了。

    至于打劫富商那更是休提值此乱世哪个有钱人不是聘请大批人手当保镖其中也该有骑士级的人物吧暹罗虽非繁荣大都但从另一方面而言却已是东方家的势力范围说不定内中有高手埋伏一举一动都得当心。

    有雪口口声声说要作大案但是凭现在的实力尚不足以策定什么好计画自己对暹罗城的人文也不熟不晓得肥羊数目自然更找不到对象。

    唉!讲到肥羊有什么肥羊肥过昨日那支队伍了有钱人真是造孽那些口玉箱子随便给自己一口不半口就够了怕都有几年的安乐日子了吧无怪昨日行抢者前仆后继个个都像了疯似的。

    想到玉箱子的珠光宝气兰斯不由得吞了口馋沫他干盗贼也有好几个月了见过若干金银珠宝可从来没想过人间有这等奢华风光。

    “嘿!能掠夺这些财宝这才是大丈夫所为打家劫舍不过是三流的盗贼行为就像扮家家酒那是根本不值一提的。”兰斯不禁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念及东方家高手一招镇住全场的惊人武功自己拖命而逃的狼狈此刻思之犹自心有馀悸。那口肥羊扮猪吃老虎自己是怎样也吞之不下了。

    “而且这时队伍也早该上路追之不及了。”给昨天那一闹这支迎亲队伍必定加快度及早进入东方家腹地以东方家势力之强那时便是向天借胆也无人敢在老虎嘴边拔毛了。

    这头肥羊去了只得在暹罗城中另找肥羊了但该怎么找呢?兰斯为此苦恼不已本来他此行的目的纯为侦察多生事端实是不智之举这点他自己也晓得但不知怎地心里又有种渴望很想自己独力做些事出来证明毋须倚仗团体他兰斯大爷也能有所作为好好露脸一番。

    “所以如果能拿点东西再回去那是再理想不过了。”这就是兰斯的想法。

    但是许多事不是光想就想的到的。兰斯一面苦思一面瞥向那群不怎么可靠的伙伴却见有雪已与花次郎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来内容都是风花雪月言不及义这是雄性动物普遍的通病无关种族。

    “可恶怎么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真的动脑筋这是领导者悲哀的宿命吗?”察觉自己的徒劳兰斯有些火光但恼怒中也有几分身为“领导者”的自豪。

    “大哥。”源五郎不知什么时候踱到身旁微笑道∶“光在这里想想一百年也想不出结果还是进城看看再说吧!”

    出奇意料地兰斯现源五郎有对好看而深邃的眼睛而其中隐然散著某种智慧的光彩使人为之信服。

    兰斯道∶“也对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啊。”

    站起身来兰斯大声宣布了其盗贼集团的方向进城去也——

    城门和昨天没什么差别但警戒却是明显增加了有较平时多出一倍的警备队在城门口盘问检查著出入行人。

    “怎么回事城里又生了什么事吗?”

    “不晓得可能是昨天暴动的馀波荡漾吧。”

    兰斯点点头有雪的解释是目前仅有的可能至于新的资料就得要入城后再搜集了。

    有鉴于昨天在城门口与守备兵生过殴斗兰斯取了副假胡子黏在脸上扮成个随处可见的虬髯汉子。他一晚没睡眼中满是血丝甚是憔悴再扮成这副模样更是大见潦倒很似一个千里跋涉的逃犯。

    依足雪特人的规矩看到别人有新打扮不分青红皂白都要先夸一番。有雪抢先赞道∶“哇!大哥果然是能者无所不能天生的英雄人物怎么打扮都有英雄气概想不到您用胡子遮去大半边脸以后模样反而更加威武了真是让小弟”

    “等一下!”

    “大哥有何吩咐?”

    “你说我遮去大半边脸反而好看。”兰斯两眼一翻道∶“那你的意思是指本大爷相貌丑陋还不如乾脆把脸蒙了免得吓人是不是?”

    “啊!我这”有雪一呆这才想到马屁拍在马脚上还来不及更正已被兰斯狠狠的一拳打在头上。

    见到这一幕景象源五郎只是微笑。其实他们这一夥人花次郎边幅不修有雪形貌猥琐兰斯身上的污泥未尽自己又穿著不合身的衣服可以说是个个衣衫褴褛直如难民寒酸狼狈尚有不及何来威武之有。

    花次郎没有其他的言语只是自顾自的猛灌酒。打从他昨晚出现以后就一直酒不离手对其他事漠不关心教人不由得怀疑临敌之际他会否在毙命于敌人剑下前先行醉死。

    四人依次序经过城门守备兵一一盘问到了兰斯时守备兵瞧了他一眼尚未问话忽然脸色大变向同伴处跑去。

    兰斯大感不妙这守备的眼神他很熟识凭著职业直觉兰斯当然知道那是看到了犯人的眼神。

    有雪凑近身来低声问道∶“大哥怎么搞的不会是案子了吧!”

    “我也奇怪。”兰斯含糊应了一句。其实他自己也大感奇怪几个月来是做了些抢劫案但那都是在黑鲁曼边境与这里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而且规模也都仅止于地方盗贼怎也不会弄至被国际通缉啊!

    再说自己为了避免这类困扰还特别化了妆也没有理由被人认出怎么这守备兵一见他就好像见了江洋大盗这就委实令人不解了。

    源五郎道∶“大哥我瞧情形不大对趁早脱身吧!”

    兰斯点头道∶“没错大家快点入城。”说著却是一把扯过有雪不让他有叫嚷的机会。雪特人的记录不良倘若他突然挥起民族劣根性来那后果可是大糟特糟。

    花次郎嘟囔道∶“不过是群守城兵有什么好怕的呢退却对骑士来说是种侮辱啊!”但是因为团体中的非骑士占大多数这名醉眼惺忪的骑士也只得跟著偷跑。

    四人混在出城的人群中蹑手蹑脚地出了城门有雪回头探望确定没有他人跟著追来心下大定长长吁了口气。

    “呃大概是我们太敏感了吧!”兰斯打了个哈哈正要说话却闻后方一声沈闷巨响城楼上拉动绳索机阀两扇城门缓缓地关了起来。已进城的民众被赶的四处奔走还没来得及进城的民众大声呼叫想趁缝隙挤进来却给兵丁挡在门外情形乱成一团。

    事情生的突然兰斯脑筋一时转不过来还想庆幸自己动作快进城的早源五郎在旁低声道∶“不好了大哥这是瓮中捉鳖啊!”兰斯随口应道∶“什么瓮中捉鳖?”说到一半登时省悟对方定是怕擒拿不成反给自己逃出城去抓拿不易所以故意放自己入城再关上城门断绝后路好来个“囊中取物”

    一想通这道理兰斯登时大叫不妙道∶“不好大家快跑官兵马上要来了。”话虽如此兰斯仍摸不著头脑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大案子能闹得这么劳师动众。

    四人狂奔而去没跑过几条街刚跑到条十字路口中央只听得一声呼哨人马声哗动数十名守备兵自街头街尾窜出潮水似涌了过来。

    “抓拿淫贼。”

    “莫走了那淫贼捉到了重重有赏。”

    “小心上头说这淫贼的武功厉害可别给他跑了。”

    呼喝声中四人已被遥遥围住困在中央守备兵似是顾忌四人反扑并不一下挤上只是慢慢逼近。有雪脸有惧色推推兰斯道∶“老大怎么你平常做的是这等买卖?”

    兰斯道∶“别胡扯这事与我无关。”他兰斯大爷最多也不过拦路行抢至于掳劫妇女虽然平日反覆想过好几遍但因为被人盯的紧连摸摸手的机会也没有何来淫贼之说。

    不是自己当然也不会是雪特人那最有可能的人是?没等兰斯开口花次郎从葫芦中喝了口酒横了兰斯一眼冷然道∶“不是我。”

    “不是你。也不是我更不可能是这猫眼浑球。”兰斯把掌一拍道∶“五郎你老实招来不要连累兄弟们你是不是有**良家妇女过啊?”

    源五郎一呆正不知该怎么答话有雪怪叫道∶“大哥你别开玩笑了凭五郎那副样子也能**良家妇女?他是被良家妇女**啊!”一旁花次郎心下暗笑源五郎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样说他是淫贼还真没人肯相信倒是那张天生丽质的俊脸说是有女子投怀送抱这才是一点也不稀奇咧。

    因为罪名太过费疑猜四人对被包围的事实都有些欠缺真实感你一言我一语地脱罪起来所幸守备兵似乎对他们非常顾忌虽是团团包围却不敢进逼这才让四人有时间大唱双簧。

    有雪喃喃道∶“伤脑筋刚进城就被围起来这是出师不利啊!”“各位大哥不知道我们犯了什么罪这么劳师动众啊!”兰斯展开以往的谈判功夫一面胡扯一面观察可以逃脱的路线“如果是要抓淫贼的话那就先抓走旁边这个胖子好了他是雪特人雪特人一向好色你们要找的淫贼一定就是他”

    “无耻淫贼还在瞎扯。”一名领头的官儿排众而出却又刻意保持了相当的距离显是忌惮兰斯一行人的武功厉害他厉声道∶“你这无耻贼人上月在雷因斯连坏三十三家闺女名节又在光天化日之下先后行抢七户富商罪大滔天雷因斯特别下通缉公文要求四方邦国联手缉拿”说著手一扬便是一张图像清晰的海捕公文。

    鲍文上三个大字写明了匪徒的姓名“柳一刀”;上方另用朱笔批了悍匪二字其下尽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书讲清匪徒的罪行末了还标明了“悬赏金币五百枚”的重量级悬赏。而在文字之下一张虬髯汉子的图像虎背熊腰昂顾盼看来甚是威武且有一种满不在乎的倨傲气势。

    而那正是兰斯现在的模样。

    “怎怎么会有这种事!”

    兰斯几乎是傻了眼。他是为了隐藏相貌所以才特别戴上假须哪想到反而惹来这等麻烦更妙的是图像中人的神韵活灵活现完全就是自己平时的缩影此刻便是摘去了胡子只怕也没人肯相信这不是同一人。

    朝另外三名伙伴望望兰斯无由地一叹不是“只怕”是百分之百的肯定。那画像更有一古怪处画中人的眼神不知怎地看来非常邪恶任是谁看了都会认定这是大奸大恶之徒这更是教自己百口莫辩虽然熟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这其中的差别但这当口却是去哪找熟人。

    “天杀的怎么天底下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兰斯心里大呼冤枉知道一场硬战必然无幸当下脑筋急转筹谋脱身之计。对方的阵营里好像没有骑士级的人物也难怪这里是农业都市啊嗯!如果只是单纯的人多应该逃走有望

    “柳一刀你别自恃武功高强雷因斯几次围剿都抓不住你老实告诉你我自由都市可不是”

    那官儿杂杂絮絮的说了一堆猛然惊觉公告上说柳一刀是一流高手的级数数度逃过雷因斯政府的追缉网武功非常厉害不然也用不著五百枚金币的重金悬赏。

    自由都市的武装参差不齐暹罗是农业都市实在没有多少高手全仗东方家的背后庇荫换言之凭这么点兵力想缉捕他归案岂不是自找死路。

    这一想那官员的背后立刻吓出了一身冷汗可是当他仔细打量兰斯一遍后心下却是一定。公文中虽未明言柳一刀的武功特长但既然连名字都叫做“一刀”想当然尔是用刀高手而眼前这人衣衫单薄并未带有兵器功夫至少去了一半;而这四名匪徒看来个个都是饱尝风霜一副殆然欲毙的模样还没打就先倒了全不似公文中说的可怕。

    “常言道∶虎落平阳被犬欺英雄也有落难时这四人定是为了逃避追捕千里跋涉早累掉了半条命说不定还有暗伤在身这这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悍匪成了天上掉下来的大功劳官员大喜喝道∶“还等什么快快把这四人给我拿下。”守备兵哄然应声挥舞著刀剑向兰斯这边涌去。

    “糟糕敌人杀来了计策还没想出来如何是好?”兰斯正着急有雪凑过身来低声道∶“大哥你是我们的龙头身娇肉贵万万不能有失等会儿我们全力护你冲出去便是了。”

    兰斯听得一呆显是没想到这雪特人会如此讲义气。有雪又道∶“大哥小弟有几枚秘密配方的烟幕弹十分管用等一下我把烟幕弹一丢趁著烟雾四起我们四人并肩子往东闯集中力量一定能把大哥送出去的。”

    源五郎道∶“是啊大哥你如果有失我们就群龙无请您先保重自己吧!”说著向花次郎招手道∶“花二哥你没有意见吧!”花次郎哼了一声冷然道∶“多数人决定的事我没什么意见。”

    兰斯大是感动想不到这群新结交的同伴在危难时居然如此舍己为人。这么好的伙伴倘若自己丢下他们一走了之那岂非是猪狗不如。

    见兰斯犹疑未决源五郎道∶“大哥当机立断啊!他们的目标只是你一人只要你逃走守备兵就会散去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谁都知道这是假话守备兵以将他们四人当成同夥走了兰斯正好抓他三人抵帐岂会因为犯不在就散去但源五郎说话时语音充满诚挚完全是出于一片真心让兰斯感动的几乎掉下泪来。

    有雪急道∶“大哥快点决定吧守备兵靠过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走一个是一个啊。”

    兰斯眼见情形危急再不做决定反而辜负了同伴们的一番心意当下拍拍两人肩头道∶“好果然患难见真情你们真是一群忠肝义胆的好兄弟今天我忍辱负重只要有一口气在一定会回来救你们的。”他却没想到若这几人等会儿给当场榜杀那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收尸了。

    旁观三人慷慨陈词花次郎不置可否只是微微摇头提起酒葫芦又饮了一大口——

    守备兵越逼越近有雪低声道∶“烟雾一起大家全力往东面街口闯啊!”说著右手用力往下一挥“噗”的一声轻响浓浓的黑烟迅冒起向四面散去。

    有雪用的烟幕非常奇怪虽然只是小小一粒引爆后散出的烟雾却是出乎意料的多不仅多而且传播极快风吹不散顺著风势转眼间便笼罩了整条街。如此神效怕是千百年来雪特人在血泪史中展出的救命宝物。

    烟幕中人人伸手不见五指惊恐与哗噪声齐响惨叫同劈风声共鸣队伍大乱前人踢到后人立刻便乱成一团。

    兰斯也给这烟幕的神效吓了一跳但总算还记得当初计画烟雾一起呼喝一声立即足往东面急奔途中拾起一根事先看好的木条当作棍棒狂挥要再烟幕散去前打出一条路来。

    他手中舞的虽急步子却不敢太快。有雪的烟幕冒起的太奇出乎原先意料自己独自往东面冲也不知道剩下那三人有没有跟来。

    往前冲了老大一段距离混乱中似乎也打倒了几个人街道距离有限眼看即将脱出重围兰斯忍耐不住欢喜低声呼道∶“几个小子大家都在吗?”

    棒著烟幕左面传来声冷哼似乎是花次郎所而源五郎则在背后模糊应了一声兰斯大喜忽听得后方长声惨叫“大哥五郎你们快走不要管我啊!”声音隔的远了若断若续听来有些不清晰但出声者已遭横祸的事实却是不言自明。

    兰斯心中一痛“可怜的小雪特人已经壮烈牺牲了”虽然仅仅相识一日但他对待自己著实不错临难时又先慷慨赴义而自己对他百般欺负还一直担心他临阵倒戈现在想来真是不该。

    “可怜的有雪你会永远活在我心中的。”虽然是雪特人却是兰斯出道以来次有同伴阵亡此时心情百味陈杂又是懊恼又是悲伤兰斯心神大乱奔跑间忘了注意前方的动向。

    “该死的柳一刀快快纳命。”烟幕尽头有人事先守住街口迅雷不及掩耳间一柄光剑已笔直地斩落下来。

    “糟!怎么会有骑士。”兰斯惊呼一声偏头带侧身想避过这临头一招却是距离太近而对方动作又太快闪让不及眼看就要中剑了。

    “这下惨了不死也半条命咦!”

    说时迟那时快兰斯向后急退中好似撞到了什么人一股真气猛地自背后大椎穴透入沿著脊椎直冲脚底涌泉穴再从右脚处爆出来一蹬足踏裂了方圆三尺的土地。劲力透土而传只听对面那骑士闷哼一声光剑脱手显是吃了大亏。

    兰斯见光剑将落地大有便宜可捡连忙夹手抢过而此时又一道潜劲从地底涌来全震在兰斯脚底劲道之大将他整个人托的离地而起穿过包围网腾云驾雾般从空中飞了出去。

    “柳一刀在东边。”

    “柳一刀用轻功逃跑了。”

    “快追莫让那淫贼走了。”

    虽然长街上烟雾弥漫但青天白日之下看见兰斯腾空而出的人实在不少顿时又引起了另一阵惊叫。只见兰斯人在空中手脚不停地舞动彷佛划水似的不明就理的人还以为“柳一刀”正在施展独门轻功哪晓得连他自己亦是惊骇莫名。

    这边引起的骚动还未停止那边又乱起来。

    “西边有人闯关。”

    “有贼人从西边溜了。”

    “是雪特人。”

    “***那该死的雪特人从西边溜走了。”

    “唉呀!中计了这是声东击西之计啊!”连走了两个人守备兵的士气大受打击纷纷惊讶于江洋大盗的一流手段。

    烟幕中花次郎微微冷笑如果说这是声东击西之计那尚留在街上的自己又该算是什么呢?

    是弃子吧!

    果然不久就听到另一声呼叫“千万别再放过剩下的那两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见尸有本事便见见看吧!”花次郎自言自语道。走了两人换言之还留在街上的就是自己与源五郎了。这样很好闲杂人等全都不在了正是出手掂掂那人斤两的好时候这才是当初的本来目的为了这个和那票荒唐家伙胡混了半天真是浪费时间。

    彷佛一早就锁定了源五郎的所在花次郎漫步踱去一点也不受烟雾的影响。

    源五郎的运气并不好他虽然也学有雪蹑手蹑脚走路但走没两步就给人撞上三个守备兵追著他猛打源五郎在刀光剑影中左避右闪大呼小叫情形狼狈到了极点。

    “唉唷救人喔——”

    “五郎吗?”

    “是二哥吗?快救小弟一命啊。”

    “好这不是来了嘛!”

    话音方毕光剑划破烟幕而来。剑未至冷冽的剑气有若实质将源五郎笼罩于其中。

    “二哥你刺错了”声到中途嘎然而止。花次郎的一剑取势极为刁钻诡异刺到一半度忽然不可置信地增快就似一条暴起伤人的毒蛇电光一闪便已到了面前。

    这一剑可说是尽得海南诡狐剑派的精义全无其他厉害后著就只凭单纯的快剑制敌却也因为快到了颠峰敌人根本避无可避方见剑光便被利刃断喉自也毋须其馀后著相辅。就单是一个“快”字只要挥到颠峰一样有惊人的神效而能使出这等快剑的就连诡狐剑派内也不出五人。

    能挥出这样一剑的当然也不可能只是一个netbsp;花次郎期待著将面临的回应。为了某个不为人知的理由花次郎对源五郎的出身极感兴趣故而尾随其后一直想找机会试探一番空等了一晚这机会终于来了。

    要在这一剑下逃生必须是特级骑士以上的级数。而根据某件事的结果来看花次郎有信心源五郎逃过这一剑的可能性高达九成但是无论他是挡架、闪躲、以护身真气硬接都势必会暴露本身武学来历自己也就可藉此获得想要的答案了。

    “唉呀——”

    剑光隐没在烟雾中源五郎长声惨呼似是给刺中了要害当场毙命。

    大吃一惊的反而是花次郎。手上的确是有刺中东西的感觉难不成源五郎果真如此不济一招就给了了帐。

    “难道他真的不会武功还是武功级数在特级以下但是他又明明”花次郎给弄至一头雾水不由得深悔用的是诡狐剑派的快剑一剑便将对手刺死全无其他资料可判断武功级数。

    “等等刚才的触感有些不对”自己的剑术已经到了收由心、无不如意的境界仔细回想起来刚才光剑触物的瞬间那触感有些异常莫非事有蹊跷?

    正自猜疑脑后警兆忽现花次郎头也不回光剑反手挥出与敌人兵刃相交火花四溅。花次郎心中一惊手臂上承受的力道大乎寻常绝对不是普通刀剑而是其他的重型兵器。

    “不是光剑是实体兵器会是什么呢”花次郎意念飞转猛地想起一事大叫不妙“不好是东方家好手到了。”

    眼角馀光回瞄见到一把赤柄小矮凌空劈来正是东方家扬名大6的独门兵器用者必是东方家好手无疑。

    “伤脑筋这样很麻烦啊!”烟雾中花次郎挥动光剑与新加入的敌人交上了手。以他剑技尚无惧三五好手夹击但若烟雾散去给人看清了他的相貌那他花次郎不啻是和东方世家结上了梁子端地是后患无穷。

    “藉著烟雾开溜吗?不成先办正事才是要紧。”源五郎给一剑刺死这件事怎么想都不对劲还是得看看尸体再说。光剑缠住对方小矮花次郎趁机后踩两步退至源五郎横尸地伸手一探。

    一探之下花次郎立刻气得七窍生烟连骂自己是头傻鸟。地上一人横躺于地肩胛骨给光剑洞穿早已痛的昏了过去口吐白沫身上穿著守备兵的制服看来是守备兵的一员只是不晓得怎么给人移花接木转来此地代受了这一剑。

    “这下子三个臭贼都给跑光了只留我一个人在单挑。嘿!说什么兄弟同患难原来是如此患难法。”

    气恼之馀花次郎也不禁好笑而其中更有三分骇然。以自己在剑道上的修为虽不敢自称是神而明之但出剑时对于招的目标也有一定程度的心灵锁定使其难以脱逃。

    而源五郎在如此近距离下偷天换日、调龙转凤自己竟丝毫未觉这份本事可比站著受自己一剑更难。

    花次郎苦笑道∶“好家伙果然是狠角色啊!”不过也只有这样的对手才有些兴味自己已经无聊了好一阵子了啊。

    烟雾已开始消散既然确定了事实花次郎虚晃两招便想趁著烟幕未散尽前抽身而退却不料对方也觉了这个意图暴喝道“说来就来说去就去尊驾未免太小看我东方家了”同时一道炽热火劲透过小矮猛震过来小矮上火舌暴盛烈焰飞腾光剑尚未接触能源剑刃便给震至支离破碎溃不成军。

    “这点功夫也敢在我面前逞能。”花次郎嘴角冷笑但手中剑柄却已给火劲震至崩散碎裂在即。虽然是街上买的杂牌光剑但对方能纯以内劲将之震碎足见对方修为也不平凡。

    “我不是看不起东方家只是看不起你而已。”撂下了一句足以使对方气至昏的狠话花次郎展开玄妙手法已经崩溃的剑势突然变得幻冥虚渺吞吐不定犹如五里迷雾将火劲团团裹着声势大减。

    “咦!”对手一惊显是没想到花次郎有如此剑技当下便欲提高功力重组攻势。花次郎哪容他再次拦截长笑道∶“寻常兵器确实不足抵高手一击胜之不武不战也罢少陪了!”

    语毕手上蓦地一紧剑柄炸裂化作无数细小碎片向前爆开。却是花次郎在光剑将崩解的前一刻自行以内力炸碎光剑充作暗器出。

    炸碎的剑柄灌满真气无异是千百枚细小暗器势头既足又是在如此近距离之下持斧高手也给闹了个手忙脚乱不得不撤回小矮防身同时把护体火劲提升至极限要将碎片全给震开、焚化。

    一轮挥动总算将碎片摧毁完毕持斧高手但觉身上有几处微疼却还是给漏网之鱼击中身体。而花次郎早趁对方忙著抵御时矫若游龙破雾而起在附近屋脊上借力一蹬刹那间不知所踪了。

    “喝啊!”持斧高手猛喝一声全身火劲猛向四周蔓延守备兵只觉一阵热浪袭体呼吸不畅而周围未散的烟雾给火劲一逼灰飞湮灭消失无踪了。

    烟雾散去众人眼前一亮但见一名精瘦汉子横立街中面上颇有精悍之色他将小矮插回腰间双眉深锁似是为了什么事而烦心。

    暹罗城是东方家属地那名守备队的官员见那汉子是东方家门人如见上司便要上前奉承礼拜突然想起万一对方是个不吃官场俗套的人自己马屁拍在马脚上反而大大不美转念一想已有主意当即呼喝手下赶快追捕逃犯务必要在三日内缉拿柳一刀归案否则就有他们好看的。

    “不用多事这些人不是你们能追的上的。”汉子沈声道∶“就算追上了你们也不会是对手的。”

    不错武学中有“一寸短一寸险”的道理东方家的小矮最利于近身搏斗一旦贴近身边使光剑的对手往往反因距离太近不易施展得开。但是在刚才的动手中那年轻骑士虽然已给自己贴近了身却仍将一柄光剑挥洒自如敏如游鱼畅胜行云浑无半分窒碍剑术之高确是罕见。

    最后的那一手自爆光剑也显示对方的内力不在己之下而机灵应变之巧则远有过之。这等的对手又是这样的年轻放眼大6后起之秀屈指可数。

    “花家那柄风流名剑怎会在这时候出现在此?他又为什么和柳一刀混在一起?”对著战斗后的凌乱街景汉子皱眉道∶“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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